就在这时,张其结背后传来一阵冷笑,有人说道:“明天?太晚了!”
张其结他们回头一看,只见欧杏孙领着七八个警察,和本地鸦片馆的管事和打手,总共二十多人咚咚的踩着走廊地板转过拐角,直朝这边而来。
张其结还没说话,鸦片馆管事已经让人从队伍里揪出一个被揍成猪头的人,对着教室里面目瞪口呆的工人们叫道:“你的同伙在哪里?给我指认!”
说是迟那时快,一个工人一把掀翻面前的书桌板子,跳了起来,踩上了桌子,踢着自己“同学”的脑袋,直朝窗户逃去。
而谭探长扔了手里假证件,奋勇的推开挡路的桌椅和学生工人,在那人脚踩到窗台就要往下跳的刹那,拦腰抱住,一下把他拉回屋里,狠狠的摔在地板上。
“就是他!就是他!”警察和鸦片馆的人纷纷围上去,有人从那死命挣扎的人胸口掏出一块油纸包,撕开一看,蹲在地上朝门口众人高高举起那黑黑的鸦片,大吼:“人赃俱获!”
“你们这什么意思?”张其结使劲眨了眨眼睛才敢确认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逃跑的小伙子也是昨天大撒网招募杂工的时候,被雇佣的,谁能想到他怀里揣着鸦片膏在上课?
欧杏孙走到张其结面前,冷笑道:“张老板,您这招募工人也得看着点啊?这个人是瘦皮鱼,我们县城走私销售土烟的罪犯!而且,我来,还有个事,您的货物被发现私藏了十公斤土烟。看来,您这纺织厂卧虎藏龙啊。”
张其结气得浑身发抖。
但欧杏孙不为所动,在被震得不敢说话的李广西面前带走了张其结,随后就在会客室里“突审”了瘦皮鱼,“竟然”得知纺织厂正式工人里也有两个分销上线。
警察立刻抓捕了这两个工人,并且喝令整个工厂停工,所有人都集中到厂房前小广场,刘国建手批的纺织厂搜查令十五分钟后,就由他的秘书骑着马送到了。
结果又在墙边的工人宿舍里搜到了一斤重的土鸦片。
看着蹲了满地的纺织厂工人黑压压的人头,欧杏孙掂着装鸦片的口袋,对鸦片馆老板笑道:“今天收获真大啊。”
而鸦片馆老板则笑道:“多谢欧兄帮忙,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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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其结也被警察抓进局子里问话了,而李广西没有跟着同志、兄弟去治安局,相反他领着自己的律师,坐上皇帝车往自己厂子疾奔。
因为张其结在被带走的时候,对李广西狂吼:“看好自己的厂子!立刻停止招工!这是他们的圈套!”
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李广西在下了皇帝车后,第一件事不是进厂,而是推开围观的人群,冲到大门围墙边疯狂的撕扯着自己昨天刚刚贴上的《机械厂招募杂工广告》。
“不招人了!都走吧!”李广西两手握着碎纸片,对着围观和排队候召的人反复大吼。
“哎,李老板,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昨天才招募我们,今天就赶我们走?”
“哪有您这种耍人玩的?”
“你不也是基督徒吗?不可说假话,不可拖欠工人工钱,你不知道吗?你在长老会中心教堂,不是经常对我们这么讲嘛?”
在机械厂的教室里,正跟着老师识字的工人们听到李广西让他们立刻离开工厂的命令后,纷纷愤怒的大叫。
大家比一般人更难伺候。
都是二十五岁以上的,还都认字,因为招募时候为了迎合选民资格暗中还考量个人的家庭资产,也不算穷人,这种人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的主,被李广西招募进来后,仅仅半天,他就反悔了,谁能忍他?
看众人蜂拥围着自己、想打自己的架势,李广西擦着满头的冷汗,又惊又气又无奈的大叫:“我给钱!每人半圆大洋!实在不好意思!出了些事情!真的对不住大家了!请大家先回家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