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州青与李白小这随队的第一夜,便被安排了一顶帐篷。除了按例的饭食,又分到些甜酒与酪饼。
“飞梦待我们不错。这茫茫沙漠,竟还能喝上酒。”
李白小喝了一口,甘甜凛冽,十分适口。
“大哥,来一些?沙漠里的夜晚可是十分寒冷。”
滕州青摆了摆手,他这个人向来不好酒不好吃,更遑论是这女人特特送来给他的酒食。
“不知我嫂嫂行到何处了,这夜里骤冷,不知道能不能挨过。”
李白小见滕州青阖眼睡了,又一个人娓娓道:
“我嫂嫂一向来怕冷,又是个糊涂蛋。平日都是我照顾她起居。如今她这么独身一人,真有些放心不下。”
滕州青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她。
“不知夜里会不会有雪狼……她最怕狼,因她以前被狼咬伤过差点死了。她……”
滕州青终于坐了起来。
“你如若想彻夜聊天,便去外面找个乌金人,还能打探些消息出来。”
李白小一口喝完了所有的酒:“大哥,你到底对我姐姐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她乃是我的下属,乃是提安的命系之人,我能想什么?”
“大哥,你可知心咒有解——倘若我姐姐与提安长老解了心咒,你可愿意?”
滕州青半饷未说话,临了只说了一句“痴人做梦”,便躺下睡了。
李白小熄了灯,也躺下睡了。
滕州青没有说愿意,也没有说不愿意。他知,滕州青不是不想,是不能。
黑暗中,只听见帐在风沙袭在布匹上的声音。
“大人,我知道你讨厌我姐姐。嫌她擅耍心机,惯用手段。我还知道你恨她耽误你那挚交好友的前程,更恨她毁了你一旗的亲兵……”
滕州青未睡,睁眼听着,脑中却是多年的那一幕。
也是在这乌金沙漠里,横陈着数百具尸体。他们为了将帅的一个约定,赴死而往毫无怨言。
李白尘答应他的,会将这五百亲兵原封带回。她食言了。她用一个谎言骗走了他五百条兄弟的命。可恨至极!可恶至极!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恨不得将李白尘挫骨扬灰,也恨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没有当面骂她一句。
“大人怪错了人。”李白小不想结束这个话题,“我姐姐都是为了我,为了我她背负上这样的名声。”
“后来,我姐姐带我走进金楼沙漠。我们差点死了,姐姐割开自己的手腕,用血喂我——我如今只希望我姐姐能有个真心待她的人,而非提安那样的伪君子。”
李白小转头看滕州青,他已经阖上了眼睛。他便不再说了。
两人将将要进入梦乡,却听见帐在有人传话。
“白青先生可入睡了?”
李白小立即惊醒了,知道是飞梦差人来叫滕州青。
“我大哥睡了!”李白小率先开了口。
“烦请白小先生唤一唤,我们小夫人点名要白青先生作陪。”
滕州青叹了口气道:“我换上衣服便来。”
李白小嘿嘿笑着,与滕州青轻语道:“大哥可莫要将身子辜负了。”
滕州青不语,套上袍子便闪身出了帐子。
帐外起了些小风沙,稍稍睁眼,便会有沙子扎入眼内。
“白青先生,这边请。”
滕州青被引入一顶大帐中。帐内燃着炭火,火上正在煮酒。飞梦着了一件轻纱,斜靠在毯子上。
“飞梦……”滕州青唤了她一声。
飞梦睁开了眼睛,显然是喝了酒,眼睛有些红。
“青郎……”飞梦向他招招手。
滕州青听话地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腿边,又将毯子盖在她身上。
“夜如寒冰,为何衣着这样轻薄?”
“青郎可饮了我送过去的酒?”飞梦蹬开毯子,一把拦住滕州青的脖子。
飞梦摩挲着他的脸颊。他的眉,他的眼,鼻尖唇沿皆是圣品。
“不曾。我不爱喝酒,尽数叫弟弟喝了。”
“浪费了……他小孩子家家哪里懂酒。”
说着,飞梦又从炭火上拿起一杯,递给他。
“此处还有一壶。今夜,我们喝个交杯——”
飞梦将他的手一挽,仰头便喝了。滕州青未喝,只看着她。
“飞梦,你醉了。”滕州青接下她的酒杯。
“青郎……”飞梦眼神迷离,显然是醉的不轻。
夺过,仰头自己喝了。
滕州青也不惊讶,她想喝便都给她喝罢。
哪知飞梦将酒含在口中,一时不备,便将口中的酒渡到了滕州青口中。
一时间他口中充满了沙漠烈酒的火烈,又混着些飞梦的气息,两厢搅和在一起直冲滕州青灵台。
滕州青哪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叫一个如此不入眼的女人亲上了自己,又将口中的酒渡了过来。可怜他扮着一位手无寸铁的小商人,也不便出手,只能将她一把推开。
“青郎未曾与你夫人喝过这样的酒?”
“不曾……”
“我这里还有许多有趣的事物,不知道青郎有没有试过。”
飞梦笑着将滕州青拉到自己身前。
滕州青高大,整个人差点压在飞梦身上。
“青郎仙姿,如此多年真是便宜你那夫人了。你说说,你我与你夫人,哪个好看?”
“今天是怎么了,总是提起她。”
“怕她冤魂来索命吗?”飞梦笑了起来,反身将滕州青压在身下,骑在他的腰上。
“她还在丧期……你那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