瞑没有接话,转而说道:“一个建议。”
“请说。”
“天灵教的事切不可孤身冒险。”
“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香味中,有檀香味。”
少女侧过脸,一双明亮如夜星的眼睛看着瞑,几缕青丝随风散落在绝美的容颜上,就像她此刻心中的一缕思绪,两个呼吸后,少女问道:“你算计我会出手灭杀妖兽也是通过香味判断我在屋外?”
“是。”
少女捋去唇边秀发于耳畔,转过头,目光看向远方,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祭奠父母。”
“对不起。”
瞑看着黑夜,默然不答,嘴角的苦涩和着烈酒一起滚入咽喉,思绪飘远。
三人再次沉默。
……
奶孙三人吃罢,上了那辆紫金镶雕的马车,载着被命运颠沛而流离失所的奶孙三人,驶出了这个伤心村落,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再见!”
少女揭帘,惊世一笑。
“告辞!”瞑抱拳拱手,话别。
路过的都是景,擦肩的都是缘,不必回眸,一笑向前……
瞑换了衣服,检查了愈疤的伤口,喝着酒,看着星,坐等天明,启程
天明了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天微明,瞑刚出了村,行人不绝,人们喜欢赶早出门,多早都不算早,只是为了早去能早回。
人车牲畜载着昨日的千辛万苦去不远的安城兑换一些生活的幸福,让爱与被爱的人的日子平淡且不必太苦。
安城不远,十里脚程,也不繁华,却很热闹,因为方圆几十里就这一座城。
“里面请!客官,吃点什么?”当瞑的一只脚踏上门前石阶时,穿着白衫的小二及时地迎门而出,笑脸高声。
“酒袋装满,一碗面。”
瞑递过去一个酒袋,低声道。
小二接过酒袋,随后热情地推荐道:“好来!要不要来碟牛肉?牛肉下酒,越喝越有!”
“不用了。”
“一壶酒,一碗面。”小二的热情瞬间熄灭,就像是被阳光暴晒后的韭菜,无精打采地朝着后堂吆喝道。
“赵寿福,今天的柴火怎么还没来?”厨房与前厅相隔的布帘探出一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大脑袋,朝着肤白却精瘦的小二唤道。
赵寿福把肩头的毛巾用力地摔在柜台,朝着里面喊道:“谁他*知道那龟孙今天这么迟!老子以后什么活都不干,就盯着你那堆柴火吧。”
“别废话,赶紧去看看,若是没火炒菜了,你看汪老鳖是找你还是找我?”油面胖子挥手,不耐烦地说道。
闻言,赵寿福虽心面不情愿,手脚却还是动了,走到门口,看了看斜对面街角被打磨的光滑明亮的石板,上面有脏兮兮的旧衣烂被,一口破碗,却不见其人。
“靠,该来时不来,不该来时,就像茅厕的绿头苍蝇一样围着你嗡嗡叫!”赵寿福瞥了一眼嘟囔着骂了一句,折身回来,对着厨房喊道:“那送柴火的叫化今天没来。”
“还没来?我昨晚回家看她那狗窝就没人啊。”油面胖子手里拿着酒袋,挑帘走出来,道。
赵寿福接过酒袋,也不接胖子的话茬,来到瞑桌前:“客官您的酒。”
瞑接过酒袋,取出花生,撇头看向二人口中的送柴叫化的那个狗窝。被子掀开一角,一根磨的光滑的竹棍睡在墙根,破衣服叠成的枕头下缺口的碗中还有半个没吃完的馒头,两根像筷子一样的木棒。
没有远行离开的迹象。
“客官,您的面。”赵寿福的声音拉回瞑的目光。
“那个送柴火的叫化多大年纪?”瞑将面向自己胸前拖进些,拿起桌上的筷子时,随口问道。
已经转身离去的小二闻声又折身回来,回道:“与你相仿,约莫十四五岁,您有事?”
“没事了,谢谢。”
小二暗暗瞥了一眼正专心对付桌上的面、酒和花生的瞑,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小二,上桌酒席!”一行四人,皆是灰袍,登门落座。
“好来!”小二高声,细语,给四人斟上茶水:“几位爷您先喝口茶,润润喉,酒菜马上就来。”
“二号桌,上好酒席一桌。”小二高调唱堂,要让里厨听见烹饪菜肴,要点餐客人听见,长长面子,也要让外人听见,听见今天的生意是贵客。
四人撩袍落座之隙,一块纯银腰牌被瞑偶然瞧见。
“尽忠府。”
瞑有过一块这样的腰牌,晴汐遇害时捡到过一块,交给了汤虎。
“妈的,白跑一趟!”满面虬髯壮汉放下手中的剑,一脸不悦地抱怨道。
“谁他*知道整个村子一个*人都没有。”
脸上有一条深深的刀疤男端起茶水,一口闷尽,又给自己满上一碗,显得颇为不耐烦。
“就怕王爷这头不好交代啊。”散着头发,一条红色布带束系额头男子,眯着眼睛,眉头微皱。
“也不是没有办法。”他面容清瘦,身材修长,慢声细语,举止轻柔。
“阮平,有什么法子快说,别卖关子。”刀疤男催促道。
“只要把那……”
阮平身子前倾,轻声道
“四位,客官您的酒菜来了!”话到一半,小二端着酒菜而至。
刀疤男厌烦地瞥了小二一眼,最后强压心头怒火,悻悻作罢:“吃饭,吃饭,吃过再说吧。”
“小二结账。”瞑放下空空的碗,趁着唤小二时扫过正在大口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