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得令一同离开了衙门。
回府途中,文玉一本正经向杨年锦道起初到离崖住进尚景客栈的事情。
古有‘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一说的江南一地,山清水秀,水天一色,万千文人墨客安居此处。而占有江南美誉之一的清玉堂也是歌功颂德,留名青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清玉堂门前,芬芳馥郁。
清玉堂屋内,百味药草。
清玉堂大夫,上曰青衣,下曰灰裳,一束赤芾系在腰间垂于腹前,发髻以笄束发,眉目凛冽,眸情深邃,脸廓不失慈祥,虽值不惑之年,但容颜一点不出老,乃江南冠有妙手回春之雅赞的名医,文清源是也。
文玉面带素纱,着银纹绣散花翠纹裙,带着她的丫鬟巧芯急急走进医堂。
“爹,何事如此慌张,让您亲自用飞鸽传唤女儿。”
文清源移目往身旁的文玉打了一眼,面不改色,波澜不惊,继续端坐为眼前病人安然诊脉。
顷刻,文清源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色响彻药堂。
“发热恶寒,有汗不解,口渴不欲饮,苔薄白,脉浮小数乃风邪外感,营卫不和之症。取生甘草45克,川桂枝45克,茯苓9克,炒白芍9克,白豆蔻3克,鲜荷梗1支,水煎服,调和营卫,辛温解表,待热退,风邪得解。”
文清源将药单递给病者后,举止大方,对着排队守候的其他病客深表歉意。
“咳,由于家中临有急事,今日要提早闭馆,后续病人你们方可到附近医馆探病,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是文某之过,我愿以明日开馆大家免金看病作为赔偿。”
药堂内众口纷纭,喧闹四起。
“文大夫仁心仁术,从来对救死扶伤之事不参半点含糊,提早闭馆定是有隐事,吾等理解,理解。”
“对啊,再说了,文大夫华佗在世,胜过扁鹊,区区一日,不耽误。”
“大伙散了吧,散了吧。”
待医馆闭门,文清源拿出一纸飞鸽书信,递到文玉身前。
“我得消息,近来吴院怪事连起,丧命无数,魂玉可能会重新现世,你去到离崖好好打探打探,指不定还能有你母亲的消息。”
文玉过目后,将手中书信一折掌心,眼神孤傲不羁。
“殳珏十年前就狠心丢下你我父女二人,干嘛还去寻她…我不去。”
“哎!我知道自你懂事起,你就憎恨她十年前把你丢给我后不告而别,天下父母心,她定是有她的苦衷的,你莫要怪她,她是为父的妻子,我了解她。”
文玉不作回应,侧过身子,在心中一阵闷闷不乐,对文清源的解释半点提不起兴趣:苦衷?善母?呵,没把我丢给您前,您知道她是如何待我的?罢了,我也不想再提。
丫鬟巧芯眼睛睁圆,唤了唤文玉。
“小姐?要不让巧芯陪你走一趟吧,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找着夫人就能知晓她的一切作为了。”
文玉沉思:殳珏说过,我与魂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自是晓得魂玉的各种传闻奇说,消失三十年,何以现下问世?嗯…就是不寻母亲,我也得到离崖走上一遭。
“巧芯,你留下来帮着我爹一起照看好药堂,我自己出行便可。”
“玉儿,在外好生照顾自己,你的行事我虽放心,但还是要万事小心,若遇情况危急切记飞鸽传召父亲。”
“小姐,你生的如此花容月貌,出门在外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文玉收好行装,独身踏上去往离崖之路。
文玉到达离崖时,已近更深。
离崖街道寂静无人,只见写着’尚景客栈’四个大字的门前,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蹲坐在那儿闷闷的喝着小酒。
文玉以为是个醉汉,不想招事,准备绕道而行,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醉汉的声响。
“诶,姑娘,你的钱袋落了!”
不想也知,肯定又是勾搭姑娘的俗套,文玉不理,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着。又没几步,只觉耳后的脚步声越逼越近,文玉提高防备,骤然转身。
面对突然停下的文玉,由于惯性,男子来不及刹脚,但也未向文玉倒去,而是身跳一旁,摔了个踉跄也顺势甩落出来。
文玉识得钱袋,又往自身腰包处摸了摸,这才发现果真是自己的布囊遗落了。
男子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双手合十,谦恭卑微,十分有礼的向文玉鞠了一个三十度的躬。
“在下梅荣,是这尚景客栈的记账先生,姑娘,我瞧你衣着不似本地人,现下夜又深了,下一处客栈还有五余里,你方可先住进本栈来,明日再赶路。”
文玉自小不会以貌取人,看着梅荣行举得体,颇有君子风范,便答应了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