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唯将兰珂轻轻的扶了起来,任由她将泪水染上肩膀。
“珂儿,可知道劫持阿越的是什么人?”
陆唯握紧拳头,他再一次让程越因为自己而受伤害,或许这便是程越一直逃避自己的原因 。
兰珂从陆唯的肩头倚正身子,渐渐止住了哭声。
陆唯的神色里虽依然带着关爱却难掩焦灼,这份焦灼自然不是因为自己。
她在袖中抽出一块韦帕,将眼角与脸上的泪珠轻轻的拭去:“是几个外族人,带头的叫阿卡里。”
“他们好像查探过你,对阿越姐姐的身份十分清楚。”兰珂道出事件的关键。
“阿卡里?”陆唯仔细在脑中搜索着符合身份的人物,如今回鹘天灾,各部落之间为抢夺水源和食物正争个你死我活,谁有这个心机潜入西北边境冒这大不韪的危险来招惹自己?
如果不是回鹘的人,那么会不是会邻近的吐蕃?
他们绑架程越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他和程越的关系扑朔迷离,除了一些关天风月的闲言碎语,没有什么可利用的。
或者那些人相信了坊间的传言,认为绑架程越可以牵制他陆唯?
陆唯不得不为这些人暗中叫好,他们恰恰抓住了自己的软肋。
“齐修哥哥,你准备怎么办?”兰珂眼波流转,这一次她是彻底输给了程越。
大义凛然 ,舍生取义多么高洁的行为,反观自己倒真了她口中多余的累赘。
兰珂扯着手里的韦帕内心升起一种可怕的心思,如果程越被人杀害,自己会不会就有机会重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和名份?
“珂儿,我已给节度府的侍卫发了信号,你一会儿跟着他们回去。”
“我要去救阿越,她现在十分危险。”
“好…”兰珂乖巧的点头。
“少主,”末雨急急的奔了上来,末云、末元带着一队官兵将听雨轩重重包围了起来。
楼里发生了命案,在场所有的人员都要协助调查,一时怨声四起,今夜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本应该开开心心,谁知道要进府衙走一走,实在晦气。
“什么事?”陆唯冷着脸看向末雨,“少主这是一刻钟前有人扔进府里的东西,你请过目。”
末雨跪在陆唯身前,递上手中的东西。
陆唯倾身接过,那是一只淡紫色的荷包,上面有一棵缠枝的红色蔷薇花,正是兰珂送给程越的见面礼。
陆唯从中找到几块碎银子和一张信纸,上面只有寥寥的一行字:欲救心上人,请一人到黑水畔相见。
陆唯用力一握那张完好的信纸瞬间变成了细碎的纸渣,原本冷沉的脸上更增添了许多冰霜,周身森森的寒气横扫整个空间,让所有人的无端生出一阵寒颤。
“少主?”
“齐修哥哥?”末雨和兰珂同进投去关切的目光。
“末雨和你末云将这里收拾干净,将坤字包厢内男子的身份查明,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
“让末元把兰珂送回节度府,再寻着记号来找我。”
“再传令彭云将城门戒严,我马上去城门口看有没有机会住堵住那帮贼人。”
“是。”末雨领命而行。
“兰珂姑娘请…”兰珂恋恋不舍的看了陆唯一眼正要跟着末元回府。
“珂儿,可在这听雨轩见过末山?”陆唯问道。
兰珂回头,低声的回答了一声:“不曾见过末山侍卫。”
“齐修哥哥问他干什么?”兰珂有些不解。
“没事,你回去吧,好生休息一番,阿越的事情不要担心,我会将她带回来的。”
末山是贴身保护程越的,兰珂没有见过他,那说明末山并没有被贼人抓获,他现在一定跟踪着那帮人的行迹,这个结果未尝不是留有一丝希望。
叶清被末云特别拘押着,他可是重要的证人之一。
末山从听雨轩一直跟着阿卡里等人潜出了滇州城门,程越被他们换了异族的装束直接塞在马车里。
今日当值的守门是个新鲜的面孔,他居然连末山也不认识,末山本想一声令下将这一干人等扣住,却发现护卫营的编排令人生疑,为了不打草惊蛇,末山只得继续潜伏,一路上留下了许多暗号,他知道少主与兄弟们一定在追赶的路上。
彭云接到飞鸽传信立即命人在城门口设了关卡,明显已经晚了一步。
他在城根下的水渠里发现了几个守卫的尸体,这帮贼人的手段居然如此宽泛,彭云即刻命人将尸体运回护卫营,开始排查今日的可疑人员 ,并把此处发生的事情传回了节度府。
可陆唯却一骑绝尘狂奔于城门,马蹄飞扬,溅起一路尘土,过往的行人与马车纷纷避让。
程越此时在阿卡里的马车里幽幽转醒,眼前的男子与阿卡里完全沾不上半分关系。
如果说阿卡里是看上极其普的外族男子,而马车里的这位如天上的星辰般夺目,一眼可知其人养尊处优,权势滔天。
“阿卡里 ?”程越试着叫了一声名字。
男子微笑着,“程姑娘醒了,如果你喜欢阿卡里这个名字,我无所谓。”
“你到底是谁?”程越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穿了一身奇怪的衣裳,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马车里很宽敞也很舒服,车里铺着一整块缝合而成的灰色羊毛毯,阿卡里的脚边低眉顺眼的跪着一个侍女,侍女身旁有一个长形的小凳子 ,凳子上摆着一些点心和酥油茶,这架势不像掳人逃跑倒像是携眷出游,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