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镖局不愧为滇州四大镖局之一,一路对程越照顾有加。他一路紧赶慢赶走了十来天的车程,终于到了蜀州纵县县城,离程家村仅剩半天的路程。
程越决定在纵县城里找一家客栈住下,明日再回家。
她与迎风镖局的领头杭师父银钱两讫,挥手送别。
“姑娘保重,后会有期。”杭师父两一拱做了个道别的手势。这才招呼着手下收拾行装、马匹,休整片刻起程回滇州。
原以为押送一个姑娘会比押送货物难办,一路相处下来,发现这位程姑娘颇有些江湖儿女的气息—不拘小节。
从滇州到蜀州需要翻越连接两地的一座高山—阿贡山。山里道路险峻,遇见雨季山体极易飘落沙石。翻越阿贡山里,他们将马车架子一并拆卸,单行骑马而上。程姑娘并没有任何怨言,一路非常配合他们的安排。
在行到第六天的时候,遇上了大雨,山路打滑、她甚至自愿跑下马背与他们六个大老爷儿一起牵马攀爬。
真真是难能可贵,杭师父在心里为她竖了个大姆指,没有一丝娇气,一点儿不像节度府娇养的贵人。
“大人,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返回滇州了吧。”杭师父恭敬的对着那个十几日里总是掉在末尾,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人行了个大礼。
“一路辛苦,拿着这个去节度府找朱总管领赏钱吧。”末山拨开一头乱发,取出一块木牌交给杭师父。
“切记,押镖之事莫走漏半点风声,否则……”末山扬扬手中的武器,厉声警告。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杭师父不住的点头明智。
“行吧,回吧。”末山挥挥手,打发掉他们几人。
末山是在镖局出发的第二日,在滇州交与蜀州交界的一个驿站快马加鞭,等到程越一行人等。
杭师父让他乔装成镖局里的一个伙计与他们同行,而那个被换下的伙节,自己骑着末山的大马打道回府。
程越前几日一直坐在马车里,除了偶尔的休息与方便,她极少下马车,直到走出滇州地界,这才活跃起来。所以,她没能发现末山一直藏在镖队里一路护送。
末山跟着程越住进纵县的林氏客栈,两人的房间相邻,以防意外。
程越扔下包袱直奔大床,这个马车颠簸得真让人生不如死,还是这香香软软的床铺来得舒服。
第一日就差将她早中晚的食物全部吐出来。第二日整整昏睡了一天,到第三日才渐渐适应了颠簸的痛苦。翻越阿贡山时,非常幸运,只遇见一场大雨。如果长时间下雨,最怕引发山洪与山体滑坡,好在艰难险苦挨了十几日,终于平安落在蜀州的地盘上。
程越觉得这里的每口空气里都有着熟悉的亲切感,休息半个时辰,她找小二要了一大桶热水,美美的洗了个澡,换上男装,一个人溜出客栈前往县城觅食。
末山一直密切观注着程越的一切动向,听见隔壁一闪而过的开门声,末山提着长剑从窗口直接翻了下去。
此时整个纵县已染上暮色,末山找到附近的一个驿馆,快马传信,将这边的查到的东西传回滇州节度府。
程越一路听见熟悉的乡音倍感安慰,不管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多少磨难,总算平安归来。明日便可如愿见到思念已久的老爹,她的心情十分激动。只是不知道他看见自己一个人回来是喜还是惊?程越甚至立马可以想像出自己老爹老泪纵横的模样。堂堂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几十岁的人居然是个女儿控。一想到这段日他所受的煎熬与痛苦,真想此刻就扑进他的怀里。
想到老爹不免要想到李出的父母,那两位垂暮的老人在知道自己儿子的死讯时一定悲恸欲绝,肝肠寸断。
李出可是李家的独苗,十二岁已有秀才的功名。老爹之所以同意他和自己的亲事,除了看重李氏夫妻的淳厚善良,更多的是李出本人的能力。他的学问极好,人又聪明上进,假以时日,前途无量。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李家二老的境遇可想而知的凄凉。
没在打探清楚这些人的近况之前,她不宜大张旗鼓的露面。这便是为什么没有让迎风镖局的人直接将她送回程家村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她真的极不愿意与陆唯再有任何瓜葛,若不是因为墨风,因为身体里那只可恶的虫子,她和他的人生应该是各自精彩没有交集的可能。虽然不知道将来会怎样,至少她现在需要与他暂时分道扬镳,只有回到程家村,之前种种的迷团才有弄清楚的契机。
一想到那个人,那些烦人的问题,程越顿时感觉自己十分头大。
她摇摇头,心里一阵自我安慰,算了,算了,先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程越就近找了一家吃饭的小店,老板娘见进来的是个俊俏的小哥儿,表现的十分热情。
“小哥儿,想吃点什么?”
“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来两个,再添一碗米饭便好。”程越一只手支着头,嘴里咬住一支筷子说道。
“小哥儿,不喝酒吗?”
“我店里的米酒要这纵县远近闻名。”老板娘笑着为程越推荐自家的好酒。
“今日不成,改日,一定专程来尝尝老板娘的好酒。”程越掏出嘴里的筷子,放在手里转圈,不忘与老板娘聊天。
“好的,小哥儿,稍等一会,菜很快上来。”热情的老板娘终于下到厨房忙活,程越盯着店外人来往,有些百无聊赖。
这是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