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范小爷提着两个大行李箱,一脸憔悴的出现在家门口时,褚青着实吓了一跳。他就没见过媳妇儿有这种状态,好像被抽掉精气的破木偶。
“洗洗手,饭正好赶点儿!”
他接过行李箱,又急匆匆的跑到厨房,正准备起锅,却听媳妇儿恹恹的道了声:“不想吃,我先躺会儿。”
“啊?”
他关掉火,见范小爷趿拉进卧室,扑通往床上一倒,忙过去问:“咋了你?”
“没事,就是没胃口。”她推了推老公,道:“你自己吃吧,我歇一会儿。”
“……”
褚青并未多想,只得把饭菜闷着,然后轻轻掩上房门,悄默声的整理行李。
先拎出一袋子护肤品和面膜,随手扔在旁边,又捡出几件袜子和内*衣裤,这是应该洗的,此外还有些零零碎碎的物件……
“嗯?”
他忽摸出一个很臃肿的剧本,用五颜六色的插签夹着,正是《画皮》。这货翻开一页,见里面全是各类感想和注意事项,一时好奇,索性坐下细看。
“相公外出赈灾,妻子相送,有别有忧,可以摸摸哥哥的脸蛋。”
“相公带个女人回来,疑虑、审视又要好客,这个眼神得琢磨一下。”
“教狐狸精读书,印象有所改观,目光要柔,艹!”
几乎每一段都有这样的批注,密密麻麻的竟与剧本字数相近。他恍然不觉的坐了一个多小时,才翻到最后一页,不禁又爱又笑。
“唉,这丫头……”
褚青撑起身,推开卧室门瞧了一眼,范小爷微微侧头,却是睡了。他怔了怔,抹身转到卫生间,就坐在小板凳上开始搓她的脏袜子。
许是真的疲累。她下午两点到家,一直睡到了五点钟,才懒懒的哼了几声。
“怎么还跟小猪似的?”
他走到床边,捏了捏媳妇儿被压红的脸蛋。笑道:“起来吧,该吃饭了。”
“唔……”
范小爷揉了半天眼睛,才伸出胳膊,只觉身子一轻,就被老公抱到了饭桌旁。
挺简单的两个菜。炸茄盒和芸豆烧肉。若在往日,她自己能干掉两盘,今天却边吃边打呵欠,勉强下了半碗饭,竟然撂筷了。
“你没事吧?”他觉得不对劲。
“没事,我就是吃不下。”
她晃晃脑袋,晕乎乎的发沉,起身道:“我再去睡会儿。”
“哎你别睡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他也顾不得吃了。
“不用……”
她歪扭扭的往卧室走,结果一拐弯。又奔了沙发,啪地按开电视。褚青颇为担心,对方确实不像生病的样子,可就是没活力,干什么都懒趴趴的。
而范小爷把四十多个频道来回调了两遍,最后停在了广告上,就那么直勾勾的瞅。广告之后是新闻,新闻之后是电视剧,电视剧之后是喜剧电影。
那货小心翼翼的陪着,越来越惊悚。因为媳妇儿从回来到现在,愣是没笑过。他也不敢问,只得一边苦熬,一边思索。这情况为毛有点熟呢?
越着急越想不起来,俩人就这样坐到了十点多钟。范小爷关了电视,简单冲个澡,直接道:“我睡觉了!”
说完,她又进了卧室,盖上被子就侧过身去。
“……”
褚青默默的跟进屋。躺在旁边,左手搂住她的腰,同时贴上那柔顺的黑发。体温的热度包裹着熟悉的荷尔蒙味道,让他心中一荡。
下一秒,嘴唇已吻上了那截白脖子,手也滑进了领口。
“别闹,我要睡觉!”她哼唧一声。
他动作没停,反而加重亲吻,将粉色睡袍的系带缓缓解开。
“哎呀,我不想做!”
她忽然十分暴躁,使劲挣了下肩膀。
褚青愣住,或者说非常惊讶,而范小爷身子一顿,又连忙搂住老公,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全身没劲儿,提不起精神。”
“没事没事……哎,你大姨妈来了么?”
“没有。”她摇头。
“那就怪了。”
他没生气,只是不得其解,安慰道:“你可能太累了,好好睡吧。”
“嗯……”
她枕着老公的胸口,眉间微蹙,不多时便发出细细鼾声。
夜色沉谧,褚青瞧着头顶的天花板,脑细胞在极速运转,忽而停顿,敏锐的抓住一缕思绪。
他摸了摸媳妇儿的头发,带着点古怪和欣慰,低声笑道:
“还真长进了。”
…………
演员这个群体有一种很普遍的病状,叫杀青后遗症。尤其用生命去表演的那些戏疯子,心肝脾胃肾都充斥着鲜活的情感,强烈的记忆,只觉欲仙*欲死,俗称入戏。
可一旦杀青,人已经恢复正常生活,自身情绪却停留在角色的躯壳里,这叫没出戏。
不是啥新鲜事,很多优秀演员都经历过,并有一套科学的心理疗法。多则半月,少则数天,便可痊愈。
像《盲井》那种,居然能搞出抑郁症来,也特么算大本事。
范小爷不一样,她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入戏快,出戏更快”。绝非褒奖,很有些讽刺的意思。而这次的《纸醉金迷》,六个来月,六百多场戏,硬生生把她逼成了田佩芝。
她本身没经验,不懂得如何调整,褚青却是80级dà_boss,确认情况之后,反倒松了口气:不是真病了就好。
次日,晨。
“啊!啊!啊!”
范小爷紧紧搂住老公的脖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