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我真的动心了,过去七年我觉得,我喜欢的女人就是米衡那个样子的,但是米衡已经死了,那么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了。温言初和阿衡完全不一样,但是……我觉得,我好像还是爱上她了。”
程柯的声音那么淡然,可是目光却那么深沉,绍华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米衡是怎样子的女人?其实让绍华回想,现在甚至有时候都想不起来米衡的脸了。
时间过得太久,人一天天地长大,每天都在经历新的不同的事情,然后就会发现,很多以前一直能够记得的东西,就那么渐渐淡在了记忆中。
所以一个人若是就那么消失在其他人的世界,原本以为是怎么也忘不了的,到后来,也就那么渐渐模糊了。
甚至绍华也只是看到温言初的脸之后,觉得她长得和米衡像,才能够通过言初的脸,记起阿衡当初长的是什么样子。
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叫程柯‘柯啊’的女人,哪怕那时候程柯年轻,再能够使性子,她都能够靠简单的几句话就将他哄好的女人。
她已经死了。
而现在,程柯身边的女人是温言初。
“我的生活还要继续,我已经用了七年的时间来祭奠,但现在我想做的,是好好和言初过日子,保护好她的单纯,平平淡淡,孩子二三,这样就很好了。”程柯目光中的深沉渐渐敛去,泛起的是暖暖的柔软,“阿衡不会怪我。”
可是绍华却是有些担心起来,“那你怎么就知道,言初她……也不会怪你呢?她总会知道阿衡曾经的存在,温言初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而已,她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财产,这样的女人,图的无非就是一个将心比心罢了。”
绍华的眉头皱着,说得很是中肯,“每个人都有过去,每个人也能理解对方拥有过去的权利,但是……如果她有一天知道了阿衡是你生命中多不能承受的重量,她心中的天平应该怎么摆?阿柯,你必须得考虑到这个。”
程柯没再做声,轻轻抿了抿嘴唇,就拍了绍华一把,“好了,出去吃饭吧。”
绍华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老友有多聪明智商有多高,自然也就知道,程柯心里头不可能不清楚这个,他只是,自己也还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可能发生的问题罢了。
程柯和绍华一起从洗手间沿着走廊走出去,走到包厢的时候,就看到包厢的门开着,而包厢里头空空如也的,只有火锅锅底还冒着蒸腾的热气。
两个女人不知所踪。
“人呢?去哪儿了?”绍华皱眉问了一句,起先他和程柯都没有多想,只觉得先前言初脸色不好看,或许是不舒服,左婵陪着一起去洗手间去了。
两人也就坐在桌边边吃边等,只是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见到人来,两人终于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去个洗手间这么久?”程柯眉头皱了起来,疑惑地吐出一句。
绍华目光在桌面上过了一圈,就陡然发现了一个细节,“我车钥匙不见了。”
程柯的跑车钥匙还好端端地放在桌面上,但是绍华的车钥匙却是已经不见了。
程柯猛地站起身来,拿出手机就开始拨通号码,只是那头却是无法接通,绍华也是第一时间拿出电话拨通了左婵的号码,小助理的名字在他的屏幕上已经变成了单单一个婵字。
左婵看着不停震动的电话屏幕,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将油门踩得更重了一些。
左婵眉头紧紧地皱着,温言初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脸上表情没有太多改变,只是眸子里头依旧没什么焦点。
看上去似乎在想自己的心事,但是却是又淡淡出声和左婵说了一句,“小婵对不起啊,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左婵眉头皱着,没好气地就数落着她,“我这不是欠你的么!等会你倒是好好给我说清楚你究竟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省得我这么提心吊胆的,怕是什么大事我连绍华的车都偷了!”
说着左婵就有些难过起来,也是一时心急,忍不住呜呜哭了几声,“呜呜……你这个坏丫头,你知道不知道这车值多少钱啊……我要是因为这个被抓了……呜呜呜,要坐好多年牢呢!”
左婵就是担心她罢了,直接鬼迷心窍地抓了绍华的车钥匙就牵着她跑出了门去。
温言初坐在一旁没有做声,她自认不是什么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群的人,可是今天,就在今天,她仿佛忽然察觉到了内心的直觉,那种分明能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的直觉。
于是一切的片段就那么拼凑起来,为何第一次见程柯朋友们的时候,无论是易承州还是绍华,又或者是没心没肺的再临和明时宇,对于她的出现都表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态度。
那不是惊讶,而是难以置信,就像是看到一个明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忽然发生了,就像是一个明明不可能结婚的人结婚了……
再然后那个戒指,自从程柯给了她之后,她就一直都未曾摘下来过的戒指。
邵翎溪看到那个戒指时候的眼神,并且严肃地警告她一定不要爱上程柯的样子。
之后绍华听到这件事情之后,看向那戒指时的目光。
温言初觉得,自己分明不是什么记忆力超群的人,可是这些片段,却又那么组合了起来。
刚才买了这钻戒之后,她轻轻接过那枚旧戒指时,指腹摩挲到戒环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