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初撞得额头一阵生疼,垂头捂着自己的额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就听到了程柯低沉的声音说道,“故意的也没关系。”
她蓦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程柯的脸,“你开完会了?”
“嗯,开完会就直接过来了,看来你没什么收获啊。”程柯看着她空空如也的手,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怎么?我开的百货商店不合你的意么?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看中?”
倒也不是,只是她对购物并没有太大兴趣罢了,而且也不知道陆曼喜欢什么。
“没有啦,只是,觉得妈妈好像什么都不缺,我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说完这句之后,温言初微微笑了笑,就抬眼看向程柯。
程柯牵了她的手,“礼物只是心意罢了,只要是你买的,她会喜欢的。你都逛了哪儿?和我说说。”
“我逛了……”温言初说着,想到了左婵,没有和程柯一起朝楼上去逛,反倒是把他也拉进了咖啡店里头。
“怎么了?”坐下来之后程柯才问了一句,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我刚才……”温言初舔了舔嘴唇,想要解释一下,“我知道你不想说以前的事情,但是我刚才,碰到左婵了,就在三楼的一间童装店里,她……她不说话,她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很想知道。”
程柯恍然大悟为何她一直没有买任何东西,他忽视了左婵的确是会经常来这间百货,因为离她的住所很近,而她只要摸过的每件童装,绍华都会让人过来买下来,已经堆满了整整一个房间了,因为已经这样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程柯想了想,就招手叫来了服务员。
“您好,请问有……”服务员在看清程柯脸的时候愣了一下,态度马上就变得谦卑起来,“程董,请问有什么需要?”
“给我一杯咖啡。谢谢。”
服务员马上去准备了,程柯这才看向温言初,“想要说清楚这个,我想恐怕得用一杯咖啡的时间,或者更多。”
温言初已经做好准备倾听了,她紧张地绞着手指,又开始抠着手指指甲,程柯伸出手去,制止了她的动作,“如果你想要从我口中知道关于左婵的事情,就不准再抠手指。”
温言初抿了嘴唇然后点头应了,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着,等着他告诉自己关于左婵的事情。
事情,其实比她想象中要简单的多,他们这个世界……
温言初曾经想要逃离的世界,原本就是这样冷硬和残酷的,当年程柯情况最差的时候,绍华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家里给的压力非常大,在知道他和左婵在一起交往的时候,更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女方家庭那边,也开始催促原本从未催促过的婚事,为此甚至两家就那么临时做出了一个合作计划来,然后把绍华推上了位置,婚事被摆上日程。
是左婵笑着告诉他,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从一刚开始她就默认了绍华的身份和家世,就已经知道了会有这样的一天。
于是当时的左婵乐观天真地认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是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只要乐观地想了,就会乐观地发生。
芊芊出生的时候,左婵认为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了,绍华爱着她和女儿,哪怕不能够给她任何名分,哪怕自己在这段关系中只是一个卑微的第三者。
但是在芊芊突发高烧入院,很快就进展成了脑膜炎,病情来势汹汹难以控制,绍华却被他的妻子周悄悄拖住,以至于连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之后,一切都变了。
“绍华见到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宣布了死亡,左婵抱着孩子,抱着那个小小的襁褓,坐在病床上。”程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他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还记得自己就在当场,看到绍华的脚步朝后踉跄一步,几乎要站不稳,是他扶住了绍华。
他和绍华一起听到了左婵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我听到左婵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就再也没说过话了。”
“她说了什么。”温言初问完这句,就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她说,绍华,如果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如果我早知道,我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我宁愿自己死。”程柯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再然后就是啼血一般声嘶力竭的痛哭,左婵当时状态差到需要注射镇定剂才能够安定下去。一天之内,就垮了。身体完全虚弱下去,她不下床,甚至不走路,也不和任何人说话,刚开始是暴躁易怒,到后来就变成了一种麻木的空洞,她在求死,事实上,她已经尝试过了,只是被人及时发现了,那段时间绍华一直亲自照顾她,后来又请了人二十四小时照顾她。”
温言初的眼眶中已经盈满了眼泪,天呐,自己都错过了什么……
“那绍华他……”温言初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这么一句,程柯已经接着答道,“绍华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没有了任何业余生活,除了上班,就是陪着左婵,那个和周家的合作项目完成之后,就提出了离婚,只是女方不签字,所以要分居一定时间法院才能判,判决书也已经在前段时间下来了,目前能够期盼的,就是左婵恢复过来。否则……再这样继续下去,绍华也会垮的。”
程柯坐到她的旁边去,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来,“所以,如果刚才左婵没有和你说话,你不要太难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