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这太玄之地好复杂,听的怡儿小脑袋嗡嗡直响,都记不清楚这么多势力。”
逍遥城的神机阁内,同样用粗布纱衣罩住全身的小姑娘,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发出一道感叹。
诚然,正如这位小姑娘所言,面积广袤无垠的太玄之地,每一寸有生灵生存的土地,都充斥着纷争,都是江湖,都有着势力。
如果说由大夏统治的神州浩土,此时正处于庙堂统治的巅峰,那么太玄之地,在仙宫骤然崩灭之后,便成为了最赤裸裸的江湖,而那些所谓的四大上国,说白了其实也只是这座江湖之上比较强大的势力罢了。
“太玄之地太大了,其实对于绝大部分生灵而言,与那些传说之中的势力终其一生也不会产生任何交集,但是乱世和浩劫之下,一切又另当别论,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
醇厚的声音继续自这位男子的口中传出,而这一大一小坐于神机阁一角的两个神秘人,如果仔细观察,则会给人一种矛盾至极的感觉。
既与周围格格不入,却在下一刹那又好似完全融入散修群之中,不分彼此,但如果说真正能够清晰感觉到这种和谐和对立共生气息的存在,整个逍遥城内空无一人。
“舅舅,我们不是要去北海参加机缘大会,为何却特地来这逍遥城?”
清脆的询问声继续自小姑娘的口中传出,随后这位小姑娘环顾四周,大眼睛之中有着好奇的目光。
只见周围那些因为繁星城被攻破而义愤填膺的北地散修,一个个沉默不语,紧握拳头,眸内怒火难消,而其余自各地而来的大量散修,则依旧兴高采烈的相互交谈,讨论着纷乱不休的北地局势。
下一息,中年男子满是茧子的右手,轻轻按在小姑娘的头顶,声音继续响起:
“舅舅带着你来此地,是想着在这片北境大地多走走,多看看,因为舅舅我也看不清场这场天地剧变究竟会向着什么方向走。”
话音落下之后,中年男子继续轻叹一口气,声音再一次响起于小姑娘耳畔:
“太玄之地之上的那些人都太乐观了,天真的以为那两座岛就是任意宰割的鱼肉,而且还有许多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不在乎两仙山上有什么,他们在乎的是让其成为那一根压垮整座大山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舅舅,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
小姑娘的开口的询问声带着理所当然之色,而其背后所代表的意思却透露着不同凡响,我们需要做是什么,与我们能够做什么之间,无疑有着天差地别。
“静观其变吧,这是天意,在与天平齐之前,天意不可违!”
中年男子的回应声醇厚,肃穆,而且不允拒绝,随后其忽然间话风一转,继续开口道:
“而且这一趟来北地,舅舅想找一位关门弟子,本座隐隐有感应,会有好苗子适合我太清宗!”
这边中年男子的声音刚落,另一边,逍遥城神机阁大门忽然间被人猛地推开,随后一位面色急切的散修直接开口吼道:
“诸位,大消息大消息,前方有修士来报,由中央上国圣庭出发的那一片金海,在历时近整整两年之后,终于迈进了北方十五郡地界!”
这位散修的嗓门极大,使得其声音在偌大的神机阁之内来回缭绕,随后原本整个喧闹无比的神机阁骤然间变得安静无比,随后响亮开口的询问声直接自一位位散修的口中吼出:
“此言当真,这圣庭金海真的已经进入北地?”
“千真万确啊,而且好巧不巧的是,这片金海直接沿着咱们北地最中间的路线急速而来,诸位,咱们逍遥城就在其前进的路线之上,在下估摸着以这片金海的速度,这会儿定然的在流沙郡内,说不定离我等所在的逍遥城并不远啊!”
此言一出,整个这神机阁内骤然间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惊呼,随后不知是谁带头,大量散修开始起身冲向阁楼之外,去外面宽阔的街道上企图一睹这两年内在太玄之地广为流传的圣庭金海。
“舅舅,什么是圣庭金海?”
越来越多人涌现神机阁外之际,小姑娘那清脆的声音响起于角落之中,随后其一旁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回应道:
“这片所谓的圣庭金海,其实是原仙宫两位御门使中的一尊,名为金海,浑身金灿且庞大无比,行走于天地之间时,宛如金色海洋浮动,所以被世人叫做圣庭金海,至于这金海大尊为何来北地,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带着圣庭之人前来举办所谓的机缘大会。”
中年男子语毕之后,其带着一旁的小姑娘缓缓自座位之上站起,而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位身材娇小的姑娘的后背,斜背着一柄比后者整个人身高还要长上一截的剑。
这柄剑的剑鞘用粗麻布简单的包着,粗略看去的形状也并为极为夸张的斩马巨剑,而是如同一柄普通的细剑被加长一般,显得有些怪异,加上被一位姑娘所背,则更显得与众不同。
随后这一大一小的二人随着人群走出位于逍遥城中心的神机阁,而刚刚一踏出大门,剧烈飞舞的黄沙便伴随这狂风,如同海浪一般扑面而来,甚至有些沙砾拍击在防风纱布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同一时间,整个逍遥城的大街小巷,因为这个消息的传播,已经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些扎堆的散修皆抬起头,眺望南方,等待着那一片自中央上国而来的金色云海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