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白见过师尊和二位长老,原来师尊早到了此地。”
北海之畔森林大阵中心外围,身穿五仙宗弟子白袍的敖白和敖芙二人,恭恭敬敬的对着前方巨树之下站立的三道人影行礼。
随后穿着格外正式,甚至将满头银发盘起的五仙宗宗主的岚,拄着拐杖的身子微微转身,注视着后方五仙宗最出众的两位年轻弟子,缓缓开口道:
“为师和两位长老已经到了有一会了,正在等着召见,至于你们二人,也是我借着一点情分,拜托了魏国公徐大人,才让你们可一同跟随。”
此言一出,敖白二人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肃穆,随后再次对着前方恭敬行礼,开口道:
“谢师尊栽培!”
“其实这数月,老太婆我还有整个长老会都在思索一个对整个五仙山后裔都极为重要的问题。”
转过身子之后的老太太岚,极为苍老的面容之上,纵横交错的纹路,代表着时间和岁月的痕迹,但是老人的眼眸,依旧明亮,声音继续传出:
“老朽其实没有想我五仙山后裔的出路是什么,也没有思考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为师在想一个尤为简单的问题,那就是咱们沉仙城,或者说五仙城,究竟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
银发老妪岚此言一出,原本极为静谧的四周,气氛骤然间变得尤为沉重,所有五仙城之人都感觉自己的肩膀之上,忽然被压下了万千重担,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凝重起来。
“咱们并非不谙世事的三岁稚童,自然明白在太玄之地,到最后讲究的还是自身实力,那诸位说说,我们五仙山后裔有什么?”
银发老妪岚再一次开口发出的询问,让周围数人随后陷入了深深的缄默之中,随后老妪微微叹了一口气,苍老的声音再一次传出:
“这些天我想了不少,太玄之地所谓的法财人地四项,吾五仙山后裔一点也没占着,北海曾经辉煌的神通典籍早已失传,曾经的至宝,也只剩下了只有一铃之力的唤海铃。
“至于所谓的修行者和宝地,不必多说,更是贫瘠的可怜,所以综上所述,我们此时对大夏朝廷而言,有且仅有那一张地图的情分。”
话音落下之后,银发老妪岚转身看向前方,那密密麻麻,尤为深邃的丛林深处,声音继续传出:
“白儿,芙儿,你们二人的修行资质在咱们五仙山后裔中,数万年来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所以老朽这一次叫你们一道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有大夏的贵人,可以看到你们二人的才能。”
此时五仙宗宗主岚的每一句言语,都并未藏着捏着,而到了她这个年纪,早已经明白粗浅的计谋,在赵御这个层次之人看来,将会十分可笑,反而坦坦荡荡的真诚,才更显得珍贵。
随后带着些许忧愁和不安的思绪,淡淡缭绕于这片树林一角,时间再过莫约半柱香,一道自远及近而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地的宁静,也让银发老妪等人纷纷回神,抬头望向前方。
来人是一个光头锃亮的魁梧年轻人,其身躯甚至与身旁的树木一般高大,但是脚步很轻,同时向外散发着一丝厚重温暖之感。
与此同时,梁破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自口中传出:
“诸位,我叫梁破,陛下有请,请随我来。”
此言一出,银发老妪岚连同周围几人同时向前行礼,开口回应道:
“有劳梁大人带路。”
其实当梁破这二字传出之后,敖白虽然面色依旧保持平淡,但是内心之中却早已经翻腾起无穷巨浪。
这数月常常在北境前沿活动的敖白,自然对整个大夏有了一定的了解,而本来就尚武的前者,更是对大夏年轻一辈的强者格外感兴趣。
因此常常对着身边的匠人和军士们旁敲侧击的询问,而敖白得到的答案出奇的一致。
整个神州浩土,除陛下之外,有一人无敌,他就叫梁破。
“梁破,他就是当世无敌的那位梁破,而且他的年岁不足二十!”
一声怒吼和呐喊声,于敖白的内心之中不停咆哮,同时其白衣之下的身躯开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随后其身旁正欲踏步跟随的少女敖芙,感受到了前者的异状,侧头投来一股疑惑的目光。
随后尽力压下内心翻滚悸动的敖白,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稍后再说的手势之后,赶忙迈步跟随而上。
自原本银发老妪等人所在之地,到森林中心的那座高亭的距离并不远,因此几人拐过数个分叉之后,眼前一瞬间变得骤然开阔,紧接着那一片孕育着北海自然种子的空地,便直接映入敖白等人的眼前。
“陛下正在高亭之上,你们请随我上阶,不必太过拘谨。”
梁破开口提醒的声音,依旧带着与身材完全不相符合的醇厚,但是不知为何,连包括平日里生性平和的敖芙,都下意识的产生了一股极为紧张的情绪。
随后屏息凝神的一行人,顺着高亭旋转的台阶向上走去,而刚刚接近亭边,便听这细雨飘摇间,响起一道年轻英朗的低唱之声:
“巧者劳,智者忧,为无能者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