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待曹朋坐下之后,曹艹睁眼上上下下打量曹朋一番,而后沉声道:“之前,叔孙劝谏,不可攻打并州,还说是你的主意?”
“啊?”
曹朋连忙摇头,“主公误会,此事与阿福无关。
事实上,年关内兄与我说起此事之前,我一直认为,应该尽快解决高干。也正是内兄一番言语,让我才有所警觉。打并州容易,治并州难。并州不同凉州,有太多的衿肘,着实不易。不过这件事确非我所建议,乃内兄自己发现……离开荥阳时,他还有些踌躇,不知能否劝谏叔父呢。”
“我就知道!”
曹艹笑了。
曹朋直言相告,让他非常欣慰。
不仅仅是因为曹朋的诚实,同时也感慨,邓稷的成长……他虽身有残疾,难治中枢。但以他的才干,治理一方,却是足担当重任。曹艹心里已有一个计划,准备给邓稷添加一点担子。不过,东郡这边一下子也找不到合适人选接任,只能延迟退后。毕竟,东郡刚有所改变,勿论是士林还是百姓,已渐渐接受了邓稷的存在。这时候换人过去,未必能够平稳的接过东郡。倒不如让邓稷现在东郡,待时机成熟,再做任免。
“阿福,何以看江东?”
不是说要任我为南阳郡太守吗?
问我江东,又是什么意思?
曹朋疑惑的看了曹艹一眼,想了想,沉声答道:“江东,富庶之地。”
“哦?”
“而今虽偏荒冷僻,但确是鱼米之乡。
孙权今盘踞江东,凭借父兄余荫,会有一番作为。此人年纪虽与我相仿,但才具不俗。守江东,绰绰有余。只是,此人刚愎暴虐,似孙氏一脉所传。而今他卑谦有礼,看似温文尔雅,可一旦其势大成,必为桀纣之流。不过,这个人很刚强,表面恭顺,然内心却极为强硬。”
“父兄之传?”
曹艹轻轻点头,“孙坚和孙策,确是那种刚愎之人。”
他话锋一转,道:“我欲取江东,当何如之?”
不会是要我去淮南吧。
想想,似乎也有可能……甘宁在淮南,而曹朋在江淮地区,也颇有些威望。
曹朋越来越疑惑,但又不好询问。总不能直接了当的问曹艹:你不是让我去南阳?一个劲儿问我江东的事情干嘛?
“去岁,我曾与主公言,欲取江东,必先兴水军。
而今,我依旧是这个观点。若没有强横水军,取江东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不太现实。”
曹艹点头,沉吟不语。
片刻后,他对曹朋道:“阿福,你接着说。”
曹朋不禁苦笑。
说什么?或者说,你想要听什么?
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我根本就不清楚,你究竟想要听什么。
曹艹似乎看出了曹朋的为难,于是开口道:“你所言,欲取江东,必兴水军,我仔细考虑了一下,确有道理。只是,水军难成……文若曾与我算账,言若建如江东水军一般规模,需费粮饷十亿钱。你也说了,孙权得三世之利,凭父兄之余荫,才有今曰之江东水军。而我……”
曹朋似乎有点明白了!
曹艹不是不想建水军,而是建不起来。
的确,这北人善马,南人善舟,是一个定律。
北方没有大型船坞,更没有修建楼船艨艟的匠人,想要建造一支水军,的确是不太容易……更不要说,曹艹帐下,善水战者,寥寥无几。
曹朋掰着指头算了一下,真正擅长水战的人,屈指可数。
而其中,似周仓这样的人,都属于极高明的水军将领。兴建水军,果然是一个不太现实的梦啊。
“主公之意,欲取荆襄?”
曹朋眼中,眸光闪闪,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盯上了荆襄水军。
“我曾闻一说法,言江水如龙,巴蜀为首,荆襄为腹,江东龙尾。欲取江东,需兴水军,确是不错。但若无根基,何以取江东?自古以来,秦灭楚国,自巴蜀顺江而下,楚国方灭。
就如你说,这天下大势,不过东西之争,南北之争。
今东西之争已渐渐结束,而南北之争,方为今后所重。巴蜀,有剑门之险,得大江天堑,一时间难以攻取。虽说刘璋暗弱,但其父子两代经营,恐难一举克之。若我为孙权,必谋荆襄,而后取龙首,则可龙腾江南。所以,绝不可是荆襄为孙权所得,我必先取之,方可心安。”
曹朋,顿时沉默。
曹艹接着说:“元让刚勇,然刚烈有余,而谋略不足。
他一直轻视荆襄,方有今曰之败。我欲使你接掌南阳,却不知你,当如何应对而今危局呢?”
终于言归正传了!
和曹艹交谈,至少要耗费海量脑细胞。
真他娘的是一个累!
曹朋整理了一下思绪,片刻后,沉声道:“主公,阿福以为,而今之荆州,乃刘表之荆州。”
曹艹眼睛一亮。
“刘备不过寄人篱下,却获此大胜,不异于反客为主。
若我为刘表,恐也无法忍受。故而刘备之胜,与他并非好事,反而是一桩坏事。若我为南阳太守,当谨守叶县和舞阴,而后拉拢当地豪绅,平稳民心。若刘备来袭,我必坚守不出,不出年底,刘备必退。所谓一动不如一静,且随他嚣张,却持久不得,此阿福南阳之策。”
曹朋,没有提他最擅长的屯田。
因为他很清楚,南阳郡,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