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龙天的上半身即将倒下的瞬间,也就一秒钟的时间吧。血泪已经来到了叶龙天身旁,扶住了叶龙天的身体,手指经过的地方,叶龙天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混乱不堪如同绞肉机绞过一样的伤口。
手指的指甲拉住伤口里面的手术线,血泪也没有想要拆线或者是顺着线路来,而是猛地一拉,把伤口鲜血还混合着的手术缝合线硬生生地撤掉了。叶龙天连闷声都没有来一下。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他死了。
去掉伤口周围的烂肉,血泪从手腕抽出一根银丝,穿过了叶龙天伤口处的皮肉。神奇的是,当这根银丝穿过伤口的时候,一直没有停止流出的鲜血竟然停了下来,带着一些些白丝,就像是结冰了一样。
这个伤口根本不需要这么长的银丝,剩下的,血泪把它缠在了叶龙天腰间。忽然间,仿佛这根银丝是活的一样,缠绕的时候,是松松垮垮的,连缝合伤口的时候也是。但是,它就像是一条蛇一样,会慢慢的收缩,却又不像是一条蛇,因为当刚好贴合皮肤的时候,它就不在动了,安静的就像它本来就是一个东西罢了。
有些事情,如同缘分,是如此的说不清道不白。就像在机场的厕所里,叶龙天为自己缝合的伤口,这么快,就倒过来了。
然后,血泪就静静地抱着叶龙天身体,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叶龙天的脸,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向世人展现的,是多么让人心跳的幸福。就仿佛这里,没有鸠山和田,没有那些正在殊死搏斗的未知人,没有火焰。有的,只有山清水秀,小桥流水,粗茶淡饭,执手天涯……
当然,这个时刻只会永远的存在于这个时刻里,而不会永远的延续下去。因为血泪知道,叶龙天很快就会醒了。
果然,在血泪收起笑容的后一秒,叶龙天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的容颜,叶龙天的视野中,也只有这个容颜了,不由自主,轻声问了一句,“这就是天堂了吗?”
知道,确定,肯定,这辈子,自己再也不能冷若冰霜,再也不会蔑视整个世界,再也不会只知道生和死。因为这辈子,遇到了一个绝对不能遇到的人。但是,这种心跳是什么回事,这种血管都要爆裂的痛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喜欢这样的痛苦。这种,皮肤烫的就要融化了的难受,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只因为,他的一句话,只有一句话而已。
抬起了右手,血泪狠狠地劈向了叶龙天脸,这力道有多么狠,那就有千倍万倍的力道在血泪的心头。然后把叶龙天的脸,朝着鸠山和田搬了过去。
那边的猪头,红色的猪头是鸠山和田?抱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叶龙天艰难地从血泪的怀中站了起来,这个过程,血泪没有动一下。
是我做的?这个问题是这么的可笑。这里只有三个人,如果是血泪的话,再怎么样,鸠山和田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那如果真的是自己?一种悲哀,涌上了早已经百感交集的思绪里。
捂着伤口,这个时候,叶龙天还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同。站在那里,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鸠山和田,又看了眼也站起来的血泪,问道,“刚才的我,很恐怖对吗?”
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残破的身体,血泪依旧淡淡的,没情绪的说道,“对我来说,差得远了。”
呵呵,忍着痛,叶龙天笑着,是一种苦笑,这个问题问血泪,还真是自求耻辱,自己再变成什么样,也扛不住她的一挥手,“那么,现在,怎么办?”
“杀了他,当做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血泪简短干脆地说道。
这一刻,叶龙天的脑海中,一切一切都浮现起来了,遇见血泪的那一天,和血泪发生的点点滴滴,鸠山和田和血泪一起的想象的情景,鸠山和田和师傅,在战场上,那个沾满鲜血的鸠山和田,还有最后一幕,躺在地上,一只脚跨入坟墓的鸠山和田……
这个世界上,有着比爱和恨更加有力的感情,是贪婪。圣经里,每一期的人类最后的灭亡,都可以归结到这个词语。
扬起嘴角的那一刻,血泪已经看不到,那是一个拥有残破身躯的叶龙天了。
冷笑之后,叶龙天捡起了脚边的那把曾经救了他一命的银刀,然后缓缓走着,靠近鸠山和田,“血泪,其实对他而言,当他第一次拿起狙击枪的那一刻,他的生殖器早就不在拥有那么大的意义了。对他而言,真正能让他感受到万念俱灰,生不如死的事情,只有一件。抱歉,血泪,我不能让他死。”
当死字出口的时候,叶龙天瞬间抓起了鸠山和田的右手,左手一挥,一根手指在空中完美的飞翔着。
这一刻,本来已经气血流尽的鸠山和田,竟然爆发出巨大的吼叫声,持续不断,连绵不绝,可是,他的身体根本没办法动弹一下。
这一声吼叫,倒是真的吓到了不少人。
在吼叫声中,叶龙天捡起了那根手指,突然,他想起了那个抓着不肯放手的女孩子,不过,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将手中的手指,朝着空中猛地一扔,然后抓起鸠山和田的狙击枪,标准的半蹲狙击姿势,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在空中,那根手指在赤红的火焰作为背景下,碎裂成了渣。
接着,叶龙天把鸠山和田的伤口塞进了枪口中,子弹摩擦带来的热度灼烧着伤口,减少流血,毕竟叶龙天要让他活着。
“让他活着,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