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可抬眸看了一眼师巽,沉色道:“将军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师巽看云亦可的神情不像在哄骗他,遂道:“反正你被关在这里,哪里也休想去,待本将军验证就知。”话毕,师巽提脚朝门外走去。
云亦可确定师巽离开后,这才呼了一口气。希望殿下能够明白我的暗示!
师巽出了关押云亦可的单独小屋后,见枭洋、尹赫、阿月、篷渊等人全部站在门口,遂道:“那小子跟本将军说了些关于李元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枭洋冷声道:“那小子一看就是在忽悠咱们!”
阿月看了看枭洋,道:“人在处于危险的时候,会想方设法减少外界对自身的伤害,不妨派人去探探,就知真假。”
师巽见阿月赞同他的想法,立即在脸颊上露出笑容,看向众人道:“诸位可赞成?”
尹赫、篷渊等人皆赞同派人前往盘溪大军打探,只有欢孟、孤楠担心派人前去试探会打草惊蛇。最终,师巽还是派出了两名精锐前往麓山。
云亦可被关在那间单独的小屋里,见不着阳光,也呼吸不了新鲜空气,只能每日望着那个小方窗。因为,只有那里可以看清楚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过了十日,师巽又来了,这次,他只带着阿月和尹赫。
云亦可坐在干草上,一动不动,目光盯着身前那个盛满酸馊饭菜的破碗。一连十日,每天只送一碗,而饭食还是酸馊的。好在还有一坛可以食用的干净水,看来,他们也没真想将她活活饿死!
师巽率着阿月和尹赫走了进来,见云亦可无动于衷,遂顺着她的眼光看向地上放置的那碗饭菜,当即一脚将那碗踢出栅栏,砸在其中一个看押狱卒的头上,瞬间将其头上砸出一个血窟窿来。“你们这些狗娘养的,谁让你们如此为难他?”
云亦可听见师巽的呵斥,嘴唇动了动,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她的话已经被核实!
师巽蹲身与云亦可对视,道:“本将军让人重新送饭菜来。”
云亦可看了师巽一眼,并未言语,脸上冷泠的神色中夹杂着丝缕讽刺。如此讨好,看来是得手了!
很快,就有兵士前来,重新给云亦可送了一桌上好的饭菜。
云亦可抵制不住多日的饥饿,风卷残云般将那桌饭菜吃了个精光,然后随手抓来那个水坛,仰头“咕噜咕噜”乱喝了一通,喝罢,还不忘打了个饱嗝。
阿月望着云亦可此时的落魄模样,忍不住揶揄道:“盘溪的好山好水,真是白养出你这副好皮囊!”
云亦可又打了个饱嗝,才抬眼看向阿月,笑道:“阿月将军想骂我白眼狼对吗?但若不是我这个白眼狼,你以为你们能这么快得手?说吧,你们把李元晟怎么样了?”
师巽闻言,当即一惊,忙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已经得手?”
云亦可看定师巽,不紧不慢道:“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可还记得师巽将军第一次见我时,就赏了我两个耳刮子呢!如今好酒好菜待我,自然是有喜事啊!”
师巽闻言,脸色顿显尴尬,笑了笑,朝狱卒道:“来人,将他的锁链解开。”
阿月和尹赫一听,正欲上前阻拦,却被师巽挥手阻止。
云亦可将阿月和尹赫的举动尽收眼底,笑问师巽:“将军不怕我跑掉?”
师巽将四周打量了一番,笑道:“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如果你还能够从这里逃掉,足以说明,你是值得本将军出血本收买之人!再说了,本将军已经让人放出话去,说是你告诉我们接近李元晟的办法。你觉得你还能回去吗?”
云亦可反问道:“你说呢?”
师巽笑道:“意外的结果的确值得人期待!云亦可,本将军真诚欢迎你加入北荒。”
云亦可笑了笑,道:“师巽将军,这世上的许多事情并非天注定而是人力所为,你越是不相信的事情越是容易出现,而你越是自信满满的事情往往不一定会如意。”
师巽听完,耸了耸肩,笑道:“本将军不信邪!但还是要感谢你,李元晟这下可要躺上好些日子了,加上他还有旧伤在身。”
云亦可闻言,心中当即一紧,却依旧保持风轻云淡的笑容,缓声道:“这不就是将军你想要的结果吗?”
“没错。你的确帮了本将军的大忙!本将军自然不会亏待你。”师巽说完,回头对狱卒吩咐:“好生招待,再让本将军看到那些馊饭酸菜,小心你们的脑袋!”
狱卒闻言,赶紧齐齐应了声“遵命”。
云亦可目送师巽率着阿月和尹赫离去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两个狱卒身上,陷入沉思。
师巽派人重伤了李元晟,心情大好,又派兵前往麓山袭击盘溪大军,将其原本守在半山腰的前军逼退至山顶。盘溪军中关于云亦可叛变归顺北荒的流言在前军退回山顶后四起,庞元、魏都灵、甘子鹿等人虽然半信半疑,但为了军心稳定,还是揪出两个造谣者杀一儆百后,才将这些流言生生压了下去。
魏都灵、甘子鹿、高允昭等人率着盘溪大军守在麓山山顶,庞元则随着受伤的李元晟返回桐江畔的驻营中。
“殿下,你好点没有?”庞元坐在李元晟床榻两步之遥的木凳上,关切的问。
“你想说什么?”李元晟抬眸看向庞元,长长的睫毛如排扇似的刷过眼睑。
庞元犹疑片刻,道:“你觉得云亦可真的会叛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