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司微将药碗递给他喝下,正要离开时候,秦风白忽的问她道:“任姑娘,你是罗刹真身,妒火最盛,那么我问你,何为嫉妒?”
秦风白此生向来宽容不计较,淡泊所有,连清誉这等东西也当做身外之物,别人怎么评价他,他都不在乎,大度且放得下。
他原以为沈兮珞选择了寒王,自己能理解她的选择,自己可以放下对她的重重情愫,可是……第一次,无能为力,妒火在心间熊熊燃烧。
任司微想了想,“求而不得,却欲要所求。”
“何解?”
任司微眼珠子一转,便知道秦风白应该是对沈兮珞上了心,“秦风白,这辈子你主动去索求什么呢?没有吧!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不求便轻而易举得的,所以,如果她足够重要,你主动去求一次又何妨?”
任司微知道,即使没有她这句话,秦风白依旧不会放下沈兮珞,既然如此何必推波助澜一把。
“多谢罗刹姑娘点化。”
“同道中人而已,哪里是点化?嫉妒有时候,是一剂良药,你能看到另一面的自己,那一面未必是错的。”
次日,云边鱼肚白色。
“泠渊陌!快点过来!”
沈兮珞从窗口探出脑袋来,朝凤栖亭的泠渊陌叫嚷着。
“怎么了?”
泠渊陌难得的好脾气,走进屋子里,看到她对着镜子,苦恼的摸着脖子上的咬痕。
“泠渊陌,今日好歹是大场面,这咬痕实在太过显眼,你帮我把它抹掉好不好?”
“抹掉?”泠渊陌凑近去,便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早已经都是他的地盘,不免得意地低头轻笑,摇摇头道:“不行。”
“泠渊陌,你要不是不给我抹掉,我就……我就……”
沈兮珞语噎,怎么也不想不出能威胁他的事情来。
“你就干嘛?”
沈兮珞瞥一眼角落那一篮子般若果,“我就再也不吃那果子了,还有心法,我也不学了!你强迫我也没用!”
没想到泠渊陌今日格外的好说话,大掌轻抚过她颈脖,“好~~抹掉就抹掉。”
没一会儿的功夫,镜子里那脖子恢复了往昔的白皙,更多了些娇嫩,连着身上的衣衫他都替自己换了,浅紫色烟水百花裙,藕丝对衿衫,白纱挑线镶边裙,裙边露一对掐边云锦长靴,紫烟若雾,藕叶浮动。
泠渊陌正要将她瞬移到那皇宫之中,沈兮珞却一跃上他后背,“泠渊陌,背着我去吧,昨晚我没睡好,再瞬移的话我脑袋恐怕受不了了。”
常人确实很难适应快速瞬移时候的冲击,更何况她昨晚确实没有休息好。
泠渊陌就这样一步一步,将趁机补觉的她背着或抱着,穿过大街小巷,走过秦府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秦风白故意等在府门口的。
在泠渊陌看来,就是故意的。
秦风白走下石阶,瞥了一眼在泠渊陌背上熟睡的沈兮珞,无奈的摇摇头,尽量小声道:“寒王殿下,此次宴席我去不了了,狐魄未尽,必须抓紧时间,免得到时候酿成大祸。”
沈兮珞虽然睡着,可还是听到秦风白的声音了,眼睛微睁,口齿不清。
“秦风白,暂时难为你了,你兢兢业业,北宫离还有心思在办什么宴席,我去把他教训一顿,再来帮你,注意身体啊秦风白!”
她说着说着,又趴在泠渊陌身上昏睡过去了。
秦风白温润一笑,为了她这一番话,就算是累死又如何?
他临走前,按下腰间辟天剑,冷冷开口,与泠渊陌道:“泠渊陌,兮珞不知道你的情况,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无法带给她想要的世俗之欢,承欢膝下,儿孙满堂更是不能够,你又何必缠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