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队,您好像对单勇很同情啊。”曲直小声问,有所不解。
“错了,我希望他一直被关着,他可比精神病人危险多了。不过,看这架势,快关不住了。”赵家成面无表情地道。
曲直还想问什么,看到看守所解押车来,闭嘴了,解押车后是钢筋焊的笼,从后厢打开了,三重锁,比关牲口还严实,下车时候是被两名法警抬下来的,两脚之间的链子仅容一步,手铐和脚链子连着,走起路叮当直响,不管有没有心理准备,传说中的史一刀出场还是很有震憾力的,秃了一半的脑门乱飘着几根黑白相间的头发,脸上坑坑洼洼再加几处疙疙瘩瘩,就长得丑,也丑得卓而不凡,颇有创意。许是有过几次捅人经历的缘故,连刑警看这样都有点怵。
走着,那家伙看人是低着头,抬着眼皮瞅,让人不寒而栗,走了几步,在检方的面前停下了,许是很久没见过婆娘的原因,他冲着那位女检察员呲着牙一下子灿烂笑了,吓得那女检赶紧往人后躲,却不料她一躲,惹得史一刀骂人了:“跑个吊,长jb的小奶缩屁股,还没村里的母驴好艹呢。”
到场的刑警,哧噗噗笑了一堆,那女检脸红耳赤,不敢吭声了,这家伙得意非凡的进了鉴证中心,那法警,根本就像他的小弟一样,进鉴定室时,他大咧咧道了句:“等着啊,你们不能进去。”
咚声门关,隔着玻璃里面的忙乎上了,坐在里面的史有财倒安生了,居然和一位精神病医生谈笑风声,这种诡异的事情实在让一干刑警看不懂了,你说他没精神病也对,说话老利索了,交待问题都不打结,细节说得清清楚楚;可现在你说他有病,也像。好像浑然不把坐大牢当回事似的,真有那么点视死如归的气概。
赵家成瞄了几眼,小心翼翼地问狱警道:“嗨,我们市队的,这家伙你看是不是装的?”
“装的?这都第三次来鉴定了,去我们那儿也去了三回,每回还不跟那些患爱滋、有梅毒的,你们抓,我们放。”狱警道,老大不高兴了。
别以为监狱就是绝地,看守所也是个效益单位,丧失劳动能力的、有传染病的,那是绝对不收滴,万一收了,理论上你得负担医疗甚至丧葬费用,所以看守所不得不顾及效益,这号人你非进来,得想办法把你开除回去。否则现在老有所养多难,万一那些没人养的傻老头都犯点事去里头养老,谁可受得了。
别不信啊,还真有,六十多还有拿刀去抢劫的、七十多还有找小姐瓢的,你敢抓进来,等于给找地让养老了。
狱警居然是个话痨,得啵了半天,敢情史有财以前就做过鉴定,确认无误,被看守所赶走强制治疗,然后又穷得连起码的治疗费用也没人出,又被精神病医院免费送回老家了。这号上无片瓦、下无余财的穷光蛋,怕是谁也不敢招惹。
“嗨,哥们……这家伙有妄想症,我听说妄想挺拽的,他把自己妄想成什么?”曲直少年心姓来了,饶有兴趣的问着狱警,狱警想了想道:“白天吗还算正常,要是没人惹他,和正常人一样,要是有人惹了可就了不得了,没准是妄想着别人要杀他,连抓带咬,死活要跟你拼命……牢头都不敢惹这号人。”
“那晚上呢?”曲直问。
“晚上要睡了就不怕了,要不睡妄想的可厉害了。”
“想成什么?”
“牲口。”
“牲口?”
“对,牲口……这老头那嗓子,分贝绝对超过飞机噪音,一到晚上,哞啊一会驴叫一个牛吼,那声音比看守所警报还响,能吼一夜,第二天你问他,他还振振有词,一直就跟牲口睡,习惯了,不吼两声,嗓子痒痒。”
狱警说着,眉飞色舞,敢情看守所那人才跻跻的地方,有财叔也不落人后,就这得姓,怕是连检方也不怀疑是不是精神病了。几位不同警种的一块聊着,各说着新鲜事,这时间过得就飞快了。
时间不算太长,鉴定完毕,人被狱警解押走了。这两队人,径直进了鉴定室,正收拾着东西几位外聘精神类专科医生不认识,不过不少人认识老曹,等着结果,老曹却是局外人一般的问了句道:“不用怀疑,结果肯定是精神病,有此类病史,这玩意跟人一生,就治好了,也要有类似症状。”
“那他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么?”检方那位被骂的女人问道,恨不得判那货个枪毙。
“这个不好说,完全、限制,在界定上本身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看你们想不想关他了。”曹法医道。
说话间,那位写完鉴定报告的已经签好名,递给老曹了,老曹一看道:“看看,说什么来着,就看行为特征,他就不是很正常的人嘛,我说呢,正常人那捅得出这么两刀来。”
“捅两刀和精神病有直接关系?”曲直问了句。
“天才和疯子,本身就是一步之遥,他有过四五次捅人未致死的例子,那是练出来的,你敢拿刀在人身上试验呀?”老曹开了句玩笑,递过鉴定报告来了,曲直笑了笑,递给检方人员,对方没接,只是负责监督这个过程,不过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好监督的。而那蹊跷的案情,又不是他们不该干涉的,于是各来懊丧一眼,准备走人。
“怎么?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不过事实就是事实。他具有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