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为侯府考虑,林氏叹道,“侯府的命运岂是系于你一人之身,如今这侯府,最不怕的就是失了圣恩。”
叶舒琼闻言抬头,见林氏面有愁容,“母亲,其实对于出家这件事,我思虑良久,不是一时冲动。幼年时,我长在张姨娘身侧,目睹了一个不受宠的妾室过得是多么艰难,如今,我选择不再重复走她走过的路,我想要自由地活着。”
说着,说着,叶舒琼竟有了笑容,眼神发亮,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
“琼姐儿,那你也不用皈依佛门啊,在府中吃斋念佛便可,日后,你要是想嫁人了,还是可以嫁的。”林氏见她如此,仍不死心地劝道。
“珺姐儿知道你的想法吗?”
“五姐大概了解一些,不过我想她不会拦住我的。”
最后,林氏拗不过她,只得点了头,不过,她还是提了条件,“你去寺院也可以,但是要带发修行。侯府随时欢迎你回家。还有,张姨娘那是你自己去说还是我帮你说?”
叶舒琼见林氏终于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开心道:“多谢您,张姨娘那我自己去说。这是我为人子女的必须要面对的事。”
这时候,林氏真切地感受到叶舒琼真正地长大了,她有思想、有担当,是真的发自内心渴望自由的生活,而不是一时想不开才要入寺常伴青灯。也许,相信她才是自己身为母亲唯一能做的事。
“哦,对,母亲,关于五姐的婚事问题,我觉得您是不是要亲自问一问她,看她究竟属意谁?”本来叶舒琼是想说沈知誉的,可是看五姐的样子,对沈知誉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她决定还是让她们母女自己沟通。
当然,后来林氏并没有跟叶舒珺沟通,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华灯初上,京中各个酒楼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其中最热闹的要数帘青阁,其中的松窗下与竹院边两个雅间别有洞天,招待的客人基本都是皇亲贵族。
董新阳是这里的常客,今日他在此间宴请大皇子赵昱定,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无非就是表明承平侯府的态度。当然,承平侯府的态度也就代表了大公主的态度。
当然,这一切都是看在外人眼里的含义。董新阳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么多,他从小到大只知吃喝玩乐,学的那三脚猫功夫和不值一提的学问,就是为了耍帅。
尽管大公主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最近不要私下与皇子们来往,他转身就忘了。并且仗着大公主对他的溺爱,更是胡作非为。
其实,他今日宴请赵昱定并无要紧的事。只是那日在皇子府上,赵昱定曾告诉他叶舒琼的真实身份,他就一头热地将赵昱定划为自己这一派的。
董新阳对于酒席的各种礼数都十分熟悉,约了三位狐朋狗友,坐在雅间里等着大皇子的到来。
原以为大皇子与二皇子走得近,肯定要带着二皇子过来,没想到人一到,大家都傻了眼,赵昱定竟然带了叶舒琮一起赴宴。
叶舒琮什么身份,平日里与他们这些世家公子都不会放在一起比较。他是庶出,怎么能与身份高贵的嫡出公子平起平坐呢。
幸好,叶舒琮是跟着赵昱定来的,否则,这帮人当场就要将他撵了出去。
不过,即使这样,这些人说话阴阳怪气,众人行礼过后,董新阳便先说:“这不是文武双全的叶公子嘛。”
这句话从表面看也无其他意思,只不过教他口中说出,变多了几分讥讽的味道。
叶舒琮拱手道,“世子,好久不见。”
董新阳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不是前几日才见过!”
“哦?”叶舒琮佯装回忆,“叶某不记得前几日有见过世子,大概是没注意。”
叶舒琮说得十分诚恳,董新阳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理解出来就是自己不值得注意,不配被他注意到。
边上的人虽没有完全体会到两人之间的交锋,却在瞬间都感觉到了尴尬的气氛,赶紧上前招呼大家一起坐下。
看着赵昱定的面子上,董新阳冷哼一声,决定不跟叶舒琮计较。毕竟他是跟着赵昱定来的。
赵昱定主位坐下之后,董新阳在他左手边坐下,照理说叶舒琮是赵昱定带来的人,理应坐在他的边上。
谁料,董新阳打心底里瞧不起他是庶出的,硬是安排了陆詹事的儿子陆遥坐在赵昱定的身侧。
最后,待众人坐定,叶舒琮居然坐在了董新阳的正对面。
今日他们的雅间是竹院边,房间里头随处可见关于竹子的画作,更甚者,房间里居然种了一排矮矮竹林,错落有致,微时见景。
酒过三巡,初始的拘谨已全然不见。年纪相近、眼界相当的年轻人在一起,总免不了谈功名,还有女人。
但是,赵昱定在席上,便有些东西不能谈,能谈的也就剩下一个女人。
酒酣耳热之际,董新阳便记起了那日叶舒琼拿簪子抵住自己脖子时候的情形。
他凑近了赵昱定的边上,“大皇子,那叶家六姑娘……”
“怎样?”赵昱定咂嘴。
“够味!”董新阳抹着唇,似在回味,他才不会将那日的真实情景说出来,被别人知道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俩谈话的声音本就没有可以降低,一字一句叶舒琮都听了清明,不过,叶舒琼他向来都不关心,只要董新阳不来招惹自己,他权当没有听见。
谁知,董新阳看见他就不爽,反而大声招呼叶舒琮,端了一杯酒,“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