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叹了口气,道:“唉,说起来也是这位江姑娘可怜,原本江大人在地方上任职,虽两袖清风倒也过得还不算差,可一道圣旨招了江大人上京任官,路上那位江夫人便病倒了,一路病到京城,花了家中全部积蓄也未曾救回来,还欠下了好些债务。江大人官职不高,那点俸禄仅够家用补贴,可欠下的银子却是如何都还不上的,不得已,江姑娘便自己出来赚钱了。”
崔氏听得目瞪口呆的,没想到这位娇滴滴狐媚样子的江姑娘竟有这般心性,倒是很投她的脾气。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想那江芸儿这般容貌,若是嫁个殷实的勋贵人家做个贵妾也是能解了家里的窘境,可她却宁愿靠自己的双手,这等女子且是那些莺莺燕燕虚伪做作的贵女可比拟的。
瑨哥儿的眼光着实不错。崔氏一双挑剔的眼光此刻全然不知已经变得十分温顺。
叶舒珺旁观着,心里暗暗欢喜,三哥若是知道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呢。
虽看出些门道,叶舒珺也不吭声,只是拉着江芸儿讲话,待崔氏心中急切的时候,才牵了江芸儿到林氏与崔氏的跟前行礼。
“母亲,二婶,这是芸儿姐姐。现在的云雾茶楼便是由她管理,府中用的茶也是由她亲手制的。”
又向江芸儿介绍,“这位是我的母亲,”对着崔氏方向说道,“这位是二婶,我三哥的母亲。”
她特意强调崔氏的叶舒瑨的母亲,江芸儿却只是微微颔首,行礼。
叶舒珺明知林氏与崔氏讲过了这些事情,她硬是又重复了一遍。
不过,崔氏听来却十分受用,本身她自己便是出身于商贾之家,打心眼儿里欣赏独立自强的姑娘,何况江芸儿长的如此容貌。
林氏听叶舒珺讲完不禁唏嘘,“芸儿姑娘可受苦了。”
江芸儿许久未听到如此温情的来自于一个成年女性的单纯的关心,她眼眶微热,心中一暖,忍不住叫了一声,“夫人……”不过只叫了声夫人,没了下文。
崔氏快人快语,直接赞道,“芸儿姑娘美丽大方,还如此有经商手段,真是不可多得的媳妇人选。”
江芸儿当然知晓崔夫人应是对自己改变了之前的看法,当然趁机展示自己,“二夫人,芸儿只是喜欢钻研,特别是茶道,从小就特别喜欢。”
崔氏是愈瞧愈喜欢,原先的不满意都已经抛到九霄云外,这会恨不得立马就让叶舒瑨娶了江芸儿。
这边聊得正欢,有个丫鬟来通报说元将军到了侯府门口。
宣武候府的众人纷纷叫道,“可不能让他进来!”“这没拜堂呢,元将军就等不及了?”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林氏站了起来,笑说,“我去瞅瞅,看元将军有多不放心我们谢家妹妹。”
到了侯府门口,就见元春礼高大的身影正杵在门口,几位丫鬟都拦住门口,说婚前可不能见新娘子。
元春礼想进来,心中又觉得不妥,只能站在门口直转圈圈。
“元大哥,你这个时候是来找谢师傅的?”
一看林氏来了,元春礼眼前一亮,仿佛见到了希望,赶紧跨了几步到她跟前,“林家妹子,快过来!”
他拉着林氏到了边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这里面是一个镯子,是阿亦的母亲留给我的,说是让我以后遇到心爱的人就送给她,让她带着这个和我成亲。之前我忘记了,直到今天才想起来。”
林氏“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元大哥,不用着急,一会我帮你拿进去给谢师傅。”
元春礼终于送出了镯子,长舒一口气。
林氏拿了盒子却不急着走,开口道,“元大哥,不知阿亦可有心仪的女子?”
元春礼被她问的一愣,“阿亦?没听说。这小子从小到大都喜欢绕着阿珺转,没见过他对别的女孩子上过心。”
林氏心下一喜,“那阿亦对阿珺是什么心思?”
“这……”话说到这份上,元春礼完全明白了林氏的意思,不过,他却没有急着答应,“主要还是看两个孩子的意愿。”
林氏扬了扬眉,“元将军是对我家珺姐儿不满意?”
元春礼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对珺姐儿这孩子很欣赏,端庄识大体,又能干。只是怕我家阿亦配不上。”
当然,元春礼还想到了京中的流言,关于叶舒珺暴打如罗柏锡,还有二皇子对叶舒珺情有独钟,誓不娶妻。作为叶舒珺的长辈,他以叶舒珺为骄傲,但是若是做自己的儿媳妇,他心中反倒没底。
林氏微微一笑,“我跟珺姐儿旁侧敲击过,她与阿亦自小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是没话说。”
元春礼听林氏这么说,也有些心动,“那我回去准备阿亦的生辰八字,与珺姐儿的做个测算,看看两人的相形合不合。”
林氏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道,“我回去写好派人送到府上。”她顿了顿,又道,“这镯子我一定带给谢师傅,不过,她会不会戴,我可不敢保证。”
元春礼倒觉得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相信她能明白我的心意。”
说完,便拱手告辞。
林氏拿了盒子没有去找叶舒珺,直接去了谢荣待嫁的房间。谢荣这会也不能出去,难得地捏了针在缝绣花。
“谢师傅,这是在秀什么啊?”
谢荣见是林氏,站起来行礼,“夫人怎么来了?”
“我可是当信使来着。”林氏边拿出盒子边说,“元将军在门口站了许久,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