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姨娘搀扶着陆老夫人进了屋,一见到叶舒琬狼狈不堪的样子,叫道:“琬姐儿!”再看到陆老夫人冷冷地目光,吓得不敢再出声,直跪在地上扶着叶舒琬,哭道:“老夫人,你瞧瞧琬姐儿都成什么样了?老夫人您可得为琬姐儿做主啊!”
林氏一听,气得用手指着她道:“琬姐儿不过湿了头发,珺姐儿却是流了血了!琬姐儿得多狠多毒的心肠才敢要珺姐儿的命!”
陆姨娘可不敢领这么大的罪名,直哭道:“夫人可不好乱说,这样的罪名琬姐儿哪担得起,事情是什么样的,夫人也未看到不是吗!”
罗嬷嬷扶着陆老夫人坐下,只见陆老夫人面沉如水,目光扫了一遍众人,使劲敲了敲手杖怒道:“老婆子我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吗!罗嬷嬷,去吧绿意阁的院门看好了,一个人都不许进出,今天的事谁都不许传出去!如意,你去垂花门等着琮哥儿,若他回来便让他去练功房招待着阿亦与沈公子离开。”罗嬷嬷和如意忙领了命出去。陆老夫人又指着叶舒琼冷声道:“琼姐儿,你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崔氏上前扶起叶舒琼,温声道:“别怕,好好说一说究竟怎么了?”
叶舒琼面如白纸,嘴唇颤抖道:“四姐发疯了,她要……她要杀了五姐!”
叶舒琬面露凶光,吼道:“你胡说!是五妹一直在羞辱我!”
许是崔氏在旁一直安抚着她,叶舒琼渐渐平和了些,深呼吸了一下,道:“可四姐是你拿着茶盏的碎片直接朝五姐扎去的!这茶盏也是你摔的!”
“你!”叶舒琬咬牙切齿道:“你们合起来害我!”
陆姨娘哭着给陆老夫人磕头道:“老夫人!姑母!我不被待见也就罢了,琬姐儿可是府里的小姐,哪能背上这样的恶名,若是这茶盏的碎片能扎死人,那就扎死我好了!定然是她们欺人太甚,琬姐儿这才失了分寸!”
一听陆姨娘竟是颠倒黑白,林氏咬牙怒道:“珺姐儿都见了血了,琬姐儿才只是失了分寸,陆姨娘这信口雌黄的本事越发高了!”
陆老夫人狠狠地瞪了陆姨娘母女,动手是一回事,可见了血便是另一回事了,偏偏她还不好重重治罪,陆姨娘母女都是打小在她身边长大了,若坐实了叶舒琬伤人的罪名且不是打了她的脸面,心里越发对陆姨娘母女不满起来。
还未等陆老夫人开口,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祖母不必为难,孙女如今好歹是圣上亲封的县主,现在孙女受了伤,便去禀告一声。”
陆老夫人目光一沉,盯着叶舒珺冷冷道:“珺姐儿这是什么意思?”
叶舒珺当然知道陆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宁愿里子都坏透了,也要维持了面子的好看,今日之事到最后必然是罚了叶舒琬跪一跪祠堂,再关上几日禁闭便完事的,可她不乐意陪着老夫人装慈眉善目了,叶舒琬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只会越来越碍事,不如趁着这一回彻底地打发了。
“祖母,孙女只是害怕。”叶舒珺目光低垂,沉声道:“四姐对我尚且这般残忍,若是对旁人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陆姨娘一句‘失了分寸’,怕是就成了‘失了体统’了。祖母,孙女受点伤倒是不算什么,可四姐处心积虑要入皇家的门,若是日后在皇子府上闹出个什么见血的事来,祖父、父亲、三哥的拼死打下的战功就怕全毁了她一人手上了!”
叶舒琬万万没想到叶舒珺竟会这般陷害她,难道方才她是故意拿手臂来挡的吗?叶舒琬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五妹,近日发生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好似她精心策划一般!
陆姨娘最是了解陆老夫人的,叶舒珺的这番话恰恰才是陆老夫人最忌惮的,偏偏她无法反驳,直急得磕头哭喊着:“姑母!姑母!姑母!”
陆老夫人果然没有让叶舒珺失望,她抬起了手杖指了指陆姨娘怒骂道:“混账!便是你这等不知规矩的贱婢才教坏了女儿,你既然已经嫁进了侯府,成了天楠的妾室,就要守着妾室的本分!日后就老实在屋子里待着,琬姐儿去祠堂跪上三日,再送去庄子上好好反思!”
陆姨娘瘫软在地上,抱着叶舒琬哭成一团。陆老夫人冷哼了一声,看也没看一眼,便让罗嬷嬷搀扶着她回了仁德堂。
林氏心喜珺姐儿仅凭几句话便扭转了形势,逼得老夫人不得不出手重罚,可到底还是自己女儿受了伤,若是不小心养着,他日留下痕迹可怎么办,眼前抱头痛哭的陆姨娘母女便越发碍眼,林氏喊了孙嬷嬷进来:“珺姐儿还要休息,在这里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去让婆子们带陆姨娘回雨荷院好好待着,琬姐儿换身干净的衣服送去祠堂跪着吧。”
孙嬷嬷忙应着招呼了几个粗使婆子上前架了两人离开,陆姨娘哭得撕心裂肺的,叶舒琬倒是安静得很,可走时那带毒的眼神看得人不寒而栗。
崔氏喊住了孙嬷嬷道:“找几个婆子看好了雨荷院,便是琮哥儿回来也不要让他去见陆姨娘,他若想问什么便直接过来找大嫂便是。”陆姨娘这样的人能说出口的话有几句好的,别没的再挑拨了叶舒琮去闹。
崔氏又安排了丫鬟服侍叶舒琼回了梨香院。张姨娘一看叶舒琼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关起门一番嘘寒问暖,得知了绿意阁发生的事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直拉着叶舒琼的手哆嗦:“姑娘,还好你今日替珺姐儿说了话,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