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
魏苏撑着床想坐起来,陆衍弯腰按住她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不用起来,躺着。”
魏苏和陆衍对视一眼,乖乖的躺了回去,又轻轻的喊了声,“师叔。”
声音很轻,还有点哑,像小猫咪的叫声。
陆衍坐在床边,目光落在魏苏脸上,眉头紧皱。因为发热,小丫头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嘴唇干得起了皮,唯有那双眼睛,虽然不比平时清澈但是更加水润了,又黑,像是落了夜雨在里面,看着更加可怜。
正在这时韩嬷嬷取下了魏苏额头上的帕子,陆衍将温暖干燥的手心放到魏苏额头上,停了一会儿才收回去,“怎么突然发热了?”
温暖干燥的手心按在额头很舒服,魏苏目光掠过陆衍的手掌,很大,似乎有她两个手掌那么大。
“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就这样了。”她顿了下,抬起眼睑看着陆衍的眼睛,神色认真的小声说,“不是因为师叔才发热的。”
停顿了下她又道,“我知道师叔是为了我好,是我小气了,师叔对不起。”
病了的魏苏没有了平时的倔强,乖巧得软糯。
陆衍心里一软,摸了摸魏苏的头,嘴角不禁溢出一抹浅笑,“没关系,是师叔语气太严厉了。”
忘记你是一个刚失去父亲的小女孩儿。
魏苏怔怔的看着陆衍嘴角的笑,她从未见过师叔笑,原来师叔笑的时候这么好看,整个人都柔和了。
这时府医终于来了,陆衍让到一边,府医把了脉,查看了魏苏的眼白、舌苔,还仔细的问了魏苏的近况。
寽了寽他的胡子,府医说,“依我看,小姐是心有郁结,忧思过度,听闻小姐适才还哭了一场?”
魏苏心虚的用余光瞥了陆衍的表情,垂着眼睑低低的嗯了一声。
“小姐是情绪太过激动加上心情不畅才会发热,老夫一会儿给小姐开一副降热的药,只是心病难医,小姐万事看开些才好。”
魏苏小声,“我知道了,多谢邹大夫。”
府医笑着摇头,“小姐客气。”他起身对陆衍和魏苏拱手,“那老朽就回去抓药了。”
韩嬷嬷道,“诗语,送邹大夫回去顺便把药带回来。”
诗语应下,跟着府医出了正房,刚走到园子原本在里间的陆衍出现在正房门口,叫住了府医。
陆衍走近,沉声问府医,“你说魏苏是忧思过重?”
府医点头,“听说魏小姐丧父不久,想来是丧父之痛还没过。”
陆衍问,“可对她身体有其他影响?”
府医道,“魏小姐底子不差,只要能及时改正不会有大的影响,但若长此以往,便是再好的身体也会垮掉的。”
陆衍颔首,转身进房间。魏苏坐起来了正在喝水,长长的头发分成两束垂在胸前,衬得巴掌大的小脸更小了。
看见陆衍又进来了,魏苏捧着水杯道,“师叔,我感觉好多了,您去忙吧,不用陪着我。”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陆衍不适合继续留着,他点头叮嘱了几句便回了溯光院。
跨进正房的那一刹那,他突然转身,对身后的书音道,“送一份蜜饯去绿竹轩,用琉璃**子装。”
书音愣了一瞬应下。
魏苏接过装着蜜饯的琉璃罐子,紫红色的蜜饯在透明的琉璃罐子里很漂亮,只是她看了看里面的蜜饯,没觉得和她这边的有什么不同啊。
“这蜜饯很贵么,怎么用琉璃**来装?”她好奇的问书音。
书音恭声,“这是侯爷吩咐的。”
她也不知道。
还是韩嬷嬷看得明白,笑着道,“肯定是侯爷担心药苦,小姐您不肯喝药才让书音姑娘送了蜜饯来,至于这琉璃罐子嘛,也许侯爷是觉得小姐您会喜欢。”
魏苏惊愕,不敢置信的道,“嬷嬷的意思是师叔在哄我高兴?”
韩嬷嬷点头,提醒魏苏道,“小姐忘了邹大夫的话了?”
魏苏自然没忘,但她没想到陆衍会这么细心。
摩挲着手中光滑的琉璃**,她轻轻一笑,拧开盖子,取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甜滋滋的。
喝了药,睡了一觉,热就退了。
翌日醒来,魏苏精神奕奕的,看着都不像是生了病的人。
韩嬷嬷一边带着诗音几个伺候魏苏起床一边道,“小姐还睡着的时候书音姑娘就过来探望过小姐了。”
“这么早?”她起得不算晚,那书音且不说天刚亮或者还没亮就过来了。
韩嬷嬷笑,“嬷嬷猜是侯爷要去上朝,又放心不下小姐,才让书音姑娘跑一趟的。”
魏苏嘴角微弯。
去给苗氏请安,苗氏看她确实是没事了笑着道,“昨天可是把你师叔给吓到了,我还没见过他这么担心一个人呢。”
魏苏道,“都是魏苏不好,让师叔担心了。”
苗氏道,“这又不是你想的。”
陆嫣问魏苏,“魏苏,你是不是和四叔和好了?”
“嗯?”魏苏不明所以的看向陆嫣。
陆仪笑着把陆嫣昨天晚上给陆衍出主意哄魏苏开心的事说了一遍,“她是在可惜珍馐阁的点心。”
陆嫣挺了挺小胸脯,理直气壮的反驳,“哪有,我明明是在可惜魏苏少了一个得到如意坊首饰的机会。”
魏苏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在想,也许她会得到如意坊的首饰。
虽然热退了但魏苏还是在族学请了一天的假修养。
没什么事做,想着她昨天和陆衍置气,陆衍非但不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