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恪指着那个女子为他解惑,“这娘子满身绫罗,却举止轻浮,那身打扮分明是个妾室。”
“穿金戴银,头上那套簪子是文昌城里的第一大银楼金玉轩出品,这说明她那良人非富即贵,但是出入只带了一个丫鬟,而且是租着马车来龙蛇混杂的码头算命,看来她是这个妾还是个外室。”
小神算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突然一亮,“我知道了,这娘子之前一定是个伎人!”
齐恪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孺子可教。不错,刚才她走过来的时候,那身形身段分明是常年习舞的,而且她经过道路时,有不少的男子看她,她虽然没有回应但眼神却很飘忽,这说明之前她与这些男子在风月场上有过交集。”
“但这些和她良人什么时候回去又有什么关系?”
铁蛋也是很聪明的,一下就问出了重点。
齐恪指指那娘子身边的婢女,“你看那婢子。”
两人顺着他所指的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婢女眼神闪烁,时不时往码头上停泊着的花船扫一眼,还神色不安地催着那娘子。
“那婢子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里的,你看她对那娘子的态度,三分敷衍两分轻视,看来她是那良人从自己家里拨出来伺候着外室的,”齐恪耐心地指点着他们,“那婢子身上那条腰带看见没有,绣了一个魏字,原来那位良人姓魏。你们可想知道那魏相公什么时候回去?我这就让他出现。”
说着他朝铁蛋一勾手,“附耳过来。”
铁蛋眼睛一亮,骨子里不安分的因素全部被齐恪给勾了出来,听得是眼里直冒光!
“这么好玩,齐公子你就看好吧!”
说着就跑下楼梯,远远地还听到他咋咋呼呼的声音。
小神算看着一脸笑意的齐恪,若有所思。
没有多久。铁蛋就扮成了一副店小二的样子,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出现在酒楼楼下了。
“让一让,让一让啊。”
铁蛋小跑着往码头上,那小娘子与婢女正好转身返回,铁蛋眉毛一挑。冲着那小娘子就撞过去。
“哎哟!臭小子。长不长眼睛呀!”
小娘子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大叫地往后退了几步。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小的忙着送菜,惊扰了娘子,娘子赎罪!”铁蛋说着又是作揖又是鞠躬。
那娘子见他认错态度好,也不想和他过多纠缠,“着抬脚就要离去
“哎呀!”
铁蛋怎么会放她们离开呢,只见他大叫一声,拉了那婢女的袖子急忙说道。“这不是魏相公家的小梅姐姐吗?正好,魏相公点的菜,就麻烦小梅姐姐给带去好了。
小梅一脸愕然,那娘子一听“魏相公”三个字连耳朵就竖了起来,再加上小梅的神情慌乱,让她更是狐疑。“小梅!这怎么回事?”
“娘子,小梅不认识这小子,”小梅急忙分辨,冲着铁蛋一阵喝骂,“哪来的混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我家相公在外乡呢!谁点你的菜!莫不是想讹钱?哪来的滚哪里去!”
说着作势要打铁蛋,铁蛋哪里肯等她挨到自己,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谁讹钱了谁讹钱了?明明就是你们家魏相公点了我家的酒菜,我看你是魏相公家的侍女才让你送的!不送就不送嘛,魏相公就在那花船上,我还要去领打赏呢!”
花船!那娘子一惊,看着婢子那神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当下就往铁蛋指着的那条花船冲去。
“娘子!”
小梅这下可是慌了,急忙上前去拉,可哪里还拉得住,人早就冲上了花船,不一会那花船里又是哭喊又是打骂,真真闹了人仰马翻!
铁蛋悄悄地凑上前去看热闹,只见那娘子在船上追着一个穿着小衣的女子打得热闹,边上一个微胖的男人一边喝止一边忙不迭地穿着衣裤,鸨|母和龟|奴在中间劝架,场面混乱至极。
“哈哈,有趣有趣。”
铁蛋摇头晃脑地看了一阵,拎着食盒退了出来,朝着楼上的齐恪和小神算灿然一笑,伸出了大拇指用力的晃了一晃。
齐恪笑而不语,铁蛋那厮早奔了上来,“小神算你看到了没有!齐公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和我们家小兮老大一样厉害!!”
齐恪听到歌兮的名字,眉毛为不可见地往上挑了一挑。
这时小二已经上菜了,香喷喷的炖鸡引得两个孩子食指大动。
“先用膳吧。”齐恪脸上的表情始终是和煦的。
两个半大的少年先是沉默了一阵,后来也忍不住美食的诱惑,对着一桌子菜开始大快朵颐,时不时你给我夹一筷子鱼肉,我给你塞一只鸡腿,吃得是不亦乐乎,而楼下的算命摊也迎来了第二个客人。
“这个女子是来问求子的。”
楼下是一个三十岁开外的胖女人,齐恪的语气无比笃定,小神算看着眼前也不过二十岁的青年公子,明明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有一种不动如山的从容与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而自己和铁蛋呢。
小神算忽然觉得自己从麓州、从千娇楼走出来是正确的。
要不是走出来,自己不会看到更多的天地和风景,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多广。第一次,这个少年对自己的将来充满了期待和憧憬,他不甘心平平淡淡地当一个无名之辈,他也想同眼前的齐公子一样,从容又睿智!
铁蛋却不知道小神算心中所想,他的心思很单纯,只想知道齐公子算得对不对,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