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兮垂下眼眸,伸手覆盖住他的手,“谁说你不被需要。我需要你,你在天上的父皇也需要呢。如果你不回去,我也只能在这里陪着你了。”
元熙震惊的抬起头,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白大夫见她两人如此便道。“已经是到了要用午膳的时候了,夫人和大郎就留在寒舍用膳吧。”
“如此也好。”歌兮看了一下时辰,“眼下离白饭还要得小半个时辰,我也没有来过白先生的医馆,大郎,你带着我去看一看可好?”
歌兮问询的看向元熙,元熙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便起身领着她去了前院。
民安医馆的大堂十分宽敞,一侧是给坐堂医官看病辟出的。一侧是取药的药堂,往里是熬制药汁的煮药房,后面的院子则是晒药制药的场所。还有一个大大的库房存放着收购来的草药。再往里就是伙计住的院子,和东家和坐堂医家眷的院子了。
歌兮一面看一面点头,这个医馆算是打理得不错的,到处干干净净,一丝也不见乱,里里外外都有一股药堂特有的药香。
“白师傅你这药堂打理得不错。”
“夫人明鉴。这是在下的掌柜请得好。”
白大夫到不居功,歌兮听着他的话抿唇一笑。
“大郎。你可知道惠民堂?”
歌兮忽然提了这么一个问题,元熙只愣了一下,便回答:“惠民堂是朝廷设置的专门救治穷苦百姓的医馆。早在前朝就有此例,我朝野沿用了这个机制,但是我朝几经动乱,惠民堂名存实亡。”
惠民堂是君王所制定执行的政策中难得的惠民之举,只是可惜大盛国力日衰,官员腐败,内有藩王屡动兵戈,外有异族图谋不轨,整个皇朝都要病入膏肓,谁还顾得上蝼蚁百姓的死活?各地的惠民堂早已形同虚设,正德帝当年也整顿过惠民堂,想要做一些真正有利于百姓有利于社稷的事情,但是好过一阵,就因为战事连连国库空虚而不了了之。
歌兮沉思着,“如果要重新整顿惠民堂,你可有什么良策?”
这已经不是在闲聊了,而是涉及到了朝堂正事。元熙的脸严肃了起来,“一时间并没有良策,夫人手下那么多的谋士,想来可以给夫人出谋划策。”
贵儿和柱儿一听,心内急得都要吐血,皇上啊皇上,太后娘娘都纡尊降贵找到这儿来了,您这又是何必呢?明明往日在宫里头拿着太后送的那些东西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怎么太后找来了,却又是倔上了!
歌兮却只说了一句,“谋士多的是,但是再厉害的谋士也不能够同你比的,你是你父亲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除非你不认我。”
元熙的脸色白了一白,明明他心里想着不是这样的,偏偏说出来的话便是如此伤人,真是笨死了。
“……你容我想一想。”
憋了老半天他才憋出这么一句。
白大夫见他们母子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下来,也是露出欣慰的笑,“夫人想要整顿惠民堂?这可是有利于民生的大事。”
大盛困顿的百姓太多了,多少百姓因为看不起病吃不起药而拖延了病症最后病死的?就算是有些药堂常常做些善事开义诊,那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唯有朝廷出面,才能做出一番成效来。
歌兮点头道,“先夫几次提到惠民堂都引以为憾,整顿惠民堂是他的心愿,于公于私,我都应当尽一份力。”
白大夫看着她,向她恭恭敬敬施了一个礼,“夫人如此,乃是大善。”
歌兮侧过身去并不受他这一礼,“还是等做出一些成绩来,先生再如此多礼罢。”
“不过对先生这家医馆我倒是有些建议。”
白大夫神色肃然,“还请夫人不吝指教。”
“一般医馆的坐堂大夫是什么病症都看,以我之见,术业有专攻,不若分出类别来,看外伤的看内科的看妇科的,都分别辟出诊室来,将大夫们的资历和擅长都写在木牌上,倒是看病的病人便可自行选择哪个大夫看病。”
歌兮所说自然是前世里的一些见识,虽然到了这个世界觉着前世的事情都离她好远了,但是还是可以借鉴一些有用的经验。
“还有,可以将大堂按照功能辟出来。”
“一侧作为坐堂医官看病辟出的医室,一侧作为取药的药堂,里间可以辟出熬制药汁的煮药房,可以辟一间房间作为大夫们会诊商议的议事厅。还有治疗室也可专门安排。”
“比如骨折或刀伤这样的外伤便有专门的外伤处置医室,而如需施针或者药浴这样的治疗,也有专门的医室。每个独立医室都有专门的杂役每日为之清扫并用烧开的醋消毒。医室后边的厢房专为需要留治的病人开辟,一间厢房住五个病人,也是分门别类的。伤寒高热者住一间,痢疾腹泻者一间,每个病人都由专门的大夫负责。”
歌兮一股脑说了很多,元熙在一旁自觉受益匪浅,原来医馆也可以这样规划安排。
“但是……”元熙犹疑着说出自己的顾虑,“这样安排起来百姓不一定接受,就是医馆自身而言也要多出许多的开支和人手。”
歌兮赞许的点点头,“你说得很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