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齐王……也是父亲的学生吗?”
庭院里,歌兮轻声问。
云萝弹出最后一个音符,双手轻抚在琴弦上,“你见过他了吗?”
“是,在六皇子……楚王元沂那儿见过。”歌兮如是道来,“他对孩儿很……特别,像是透过孩儿在看故人。”
“你父亲他只教授过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皇上,先元煜太子与齐王同岁,比你父亲小四岁,如果说当年你父亲与元煜太子交情甚笃是挚友,那么你父亲同现在的齐王当年的二皇子就是死对头,”云萝像是在回忆往昔,她又晃晃摇头,“这样说也不正确,算是亦敌亦友吧。”
“为何这样说?”歌兮很好奇,那天齐王看自己的眼神太具侵略性,现在回想起来都会有种被盯上的紧张。
“先帝的几个儿子里,最受宠的是元后所出之子,大皇子元煜三皇子元?遥?群蟊涣8?樱??聪衷诒环址獾某?踉?省18猩酵踉?鳎?桓鲆蛭??忍焐?屑参拊档畚唬?桓鲆蛭??干矸萏??拔15帜昙吞?〕鼍郑?褂辛礁瞿炅湎嗟薄5?傅匚桓吖蟮挠幸徊??Φ幕首印!?p> 云萝侃侃而谈,庭院里很静谧,只有母女俩低低的谈话声与树叶的沙沙声。
“一个是贤妃所出的吴王元昊,一个是德妃所出的,现在的齐王元旭。”
“吴王元昊是一个庸碌的人,没有争夺储位的野心,也没有这个能力,但齐王元旭就不同了,他与太子同岁,较之太子的仁厚中庸,他更显锐利,更有棱角,当年的左相都毫不吝啬地夸赞他,说他文可安邦,武可定国。”
歌兮想到齐王新近传出的校场杀三虎的新闻,眉毛掀了一掀,“他当真这么厉害?”
“他与你父亲并称二杰。”云萝轻叹了一声,“当年元煜太子一传出薨逝的消息,紧接着就是德妃被贬,德妃亲族也淡出了京都的权利圈子,他,更是被圈禁。”
这个歌兮知道,她知道元煜太子薨逝那年,自己的父亲也是同年战死沙场。先帝立刻册立了三皇子元?椅??樱?慌率且蛭?e略?已怪撇涣嗽?瘢?沤??窀模?歉鍪裁聪忍?由テ谛形?患熘慌率且桓鼋杩冢?谎?亩际嵌?樱??鹊廴纯梢晕?嗽?蟮亩?佣??桓龆?痈耍?纱丝杉??鹊鄄皇且话愕钠?哪摹?p> “那他与父亲的渊源?”
“你父亲曾与我说过,”云萝的浅笑里带着一丝惘然,“当时你父亲是元煜太子一派,元旭自然就是他的对手,明里暗里,他们都过了很多次招,有胜有负有平手,后来他们击掌为盟,说总有一天更在沙场上一战高下,看看二杰,谁更甚一筹。”
歌兮有些明白了,约定虽在,人却不在了,人生难得一知己,更难得一对手,上官少卿的离世对元旭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遗憾,现在更是成了一种执念。
她也松了一口气,前几日因为元旭看她的眼神,害得她胡思乱想,竟想着自己这一世的父亲是不是与他有着不得不说之二三事,比如龙|阳……
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原来如此。”
“兮儿,”云萝严肃地看向他,“以后若是再见到齐王,切记要退避三舍,那个男人,很危险。”
“是,母亲。”歌兮从善如流,因为她也觉得元旭实在是很危险。
人,总归是复杂的生物,到了元旭挂帅出京都的那天,她还是偷偷地溜了出去,与元沂一同去了校场,扮成了一个小内侍,在一众宗室子弟里看着观看校场上那个穿着银色盔甲,冷冽又气势逼人的齐王。
校场之上兵甲列阵,一片肃杀之气。
只见齐王元旭从新帝手中接过天子剑,稳步走向高台,抽出手中宝剑,指天朗声道,“我辈愿抛头颅、洒热血、誓除奸佞、护我大盛!”
“杀尽逆贼!护我大盛!”
“吾皇万岁!大盛万岁!”
“杀尽逆贼!护我大盛!”
“吾皇万岁!大盛万岁!”
在他的一声高呼之下,众兵士齐声大喝,声震云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这一声声的高呼震撼,都觉得热血沸腾!我辈男儿就当如此!
歌兮看着那高举的刀枪,听着兵甲们的嘶吼,恍惚间像是回到了现代,回到了军营里……
“开拔了!”
身边不知是谁诈唬了一声,歌兮回神,果然看到兵家们列阵开动,骑兵在前,领头的大将赫然就是齐王!
齐王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缓缓而行,阳光落在他的盔甲上就好似给他镀上一层光晕,连带着他的面容也变得似是而非起来,但是,他在那边,就像是一座山岳一般,让人不由得心怀惴惴地去仰视。
元沂呆呆地看着兵甲簇拥中的那个人,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双腿,心里的苦涩与失落一圈又一圈地无限扩展。
忽然手背上多了一双小手,抬头便看到那双熟悉的灵动的眼眸,这双眼睛在无声地慰藉着他。
正在安慰元沂的歌兮却感到一丝冷意,抬头时正巧与齐王元旭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电光火石间,他早就骑着马而去,但是歌兮却怔愣在原地,刚才,分明,她在那人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歌兮想。
有了齐王的加入,大概西北的战事会有一个新的格局吧。
宫廷之中,新晋贵妃上官明妍所住的长乐宫。
“你说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上官明妍花容失色,心急之下更是打翻了手边的脂粉盒。
“回禀娘娘,奴万不敢欺瞒,奴确确实实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