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德伯府里。
夜已深,但是二少爷的院子里仍是灯火通明,言晋忠今日吃了大亏,心情愈发的烦闷,回来打骂了下人之后,便在屋子里喝得烂醉,谁劝都不听。
他现在已经是残废一个,可是居然想教训那个痴傻儿都被人拿捏,实在让他的心里不好受。
等那个傻子回来,言晋忠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一个丫鬟端着醒酒汤过来,却被护卫拦在了门外。
丫鬟道:“是夫人让奴婢送醒酒汤过来给二少爷的。”
那名小厮看了丫鬟一眼,垂眸道:“我端进去就行。”
丫鬟听着屋子里那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砸东西的声响,心中也是害怕的很,便将手中的托盘递上前,说道:“多谢。”
有人帮忙那进去就实在是太好了。
听说上次二少爷喝醉的时候进去送醒酒汤的丫鬟就被打骂得不成样子,回来之后浑身是伤,吓得魂不守舍,最后被夫人直接赶出了府去。
她将醒酒汤递给那护卫之后,便快步的离开了,不然若是被牵连,可就太冤枉了。
看着丫鬟渐渐走远的背影,端着醒酒汤的袁武平静不已,看着在柱子后熟睡的小厮,他将怀里的药粉拿了出来,撒在了醒酒汤里。
“吱呀——”门被打开的声音在言晋忠的耳畔响起,他抬眸看着走进来的袁武。
“给老子滚!”言晋忠怒道,“滚出去!”
袁武却是没有说话,端着醒酒汤一步一步走了上前。
见这下人不听自己的话,言晋忠更是愤怒,将手中的酒瓶直接朝着他的身上砸了过去。
袁武面无表情,侧身躲过,那酒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言晋忠喝得醉醺醺的,看见袁武这般,他更加来气,怒骂道:“连你一个下人也要来看我笑话吗!老子非要教训你不可!”
他晃晃悠悠地打算站了起来,奈何根本没有力气,又摔了下去。
袁武将那醒酒汤拿起来,将托盘放到一旁,缓缓地走了上前,一把捏住了他的嘴,将手中的醒酒汤缓缓地灌了下去。
“呜呜呜……”尽管言晋忠死命挣扎,但是袁武仍是将那下了毒的醒酒汤一滴不漏的灌了下去,将碗丢在一旁,随即走出了门。
第二日一早,言徵黑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
“大少爷两日都不曾回府,你怎么不早点禀报!”言徵看着跪在眼前的小厮,说道,“若不是被人发现,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隐瞒下去!”
小厮低着头,说道:“是奴才的失职,奴才也在找少爷的。毕竟之前少爷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奴才也不知道他偷偷溜出去了。”
言徵面色沉了下来:“连大少爷都不知道在哪里,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当值的!还不如……”
那小厮身子一颤,以为言徵打算就这样将自己发卖出去,刚要磕头求情,却听到屋子外传来了言夫人的声音。
“老爷!出大事了!”言夫人哭着冲进了言徵的书房,哭着说道,“忠儿出事了!”
言徵紧蹙着眉头:“什么事情慌张成这副模样?”
言夫人哭着说道:“忠儿也不知道什么回事,现在变得浑浑噩噩的,像是变傻了一样,连我都不认识了……”
她说着用手帕捂着脸大哭起来,哽咽的说不下去。
言徵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的这个二儿子自从腿变残废之后,性子是越来越*了,他也懒得去管,想着过些日子平静下来倒是也接受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言徵烦躁起来,现在这个家是越来越闹腾了。
言夫人道:“一定是兰姨娘那个贱人害的,故意让我的忠儿变成这样!”
言徵府中只有刘氏和兰姨娘两个女人,虽然女人比其他的府里要少得多,但是斗争却是从来都没有停过的,刘氏和兰姨娘就格外的不对付,她们都有一个儿子,就想卯足了劲想继承这伯府。
言徵揉了揉额头,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言煦的那个小厮,说道:“赶紧带人把大少爷找回来,不然你的小命就别要了。”
小厮身体一颤,连忙点了点头。
言夫人刘氏却道:“那个傻子总是溜出府去,管他作甚!总归死不了就是了!”
言徵瞪了一眼刘氏。
刘氏心中对言煦更加怨恨,明明都已经是个傻子了,可是老爷仍对他无比的上心,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不管不顾,但是却是没人敢动言煦的性命的。
她哭着说道:“妾身只是担心忠儿啊,他现在那副模样,真就像是被人害了,求老爷给个公道。”
言徵没有说话,抬步走出了书房,朝着言晋忠的院子里走了过去。
待他们走到言晋忠的院子里时,只看到衣衫不整的言晋忠正坐在地上玩泥巴,那湿漉漉的一旁泥土,被扣起来弄成了小球,正要放进嘴巴里。
“二少爷,使不得!”旁边的小厮连忙制止道。
言晋忠却是一把推开了那个小厮,生气道:“你这个坏人,为什么不让我吃丸子!”
小厮欲哭无泪,那哪里是什么丸子,分明就是少爷自己撒泡尿弄出的泥巴。
言夫人看到这一幕,哭着上前抱住了言晋忠:“儿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浑身脏兮兮的,就算是言煦那个傻了那么多年的人都不曾这副模样。
闻讯而来的兰姨娘和三少爷言佑德看见这副模样,也是吃惊不已,没想到昨日里还在对着他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