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听到书房们打开了,那白衣人一脚迈过门楹,脸上还带着浅浅淡淡的笑。
小易忙迎了上来,“爷。”
他思忖着爷定是在夫人那里遇上什么高兴的事儿,这不,回府的时候脸色还是阴沉得紧儿,这会儿阴云全无,满脸淡淡的愉悦。
他即说夫人总能给爷的心情画个大晴天。
小易将一卷画轴拿出来,“爷,您那日给夫人画的画像,画楼的老板命人裱好了送来了。”
“哦?”寡月接过小易递来的画,“好的,一会儿给夫人送去。”
小易笑着收好画,又道:“要小易说,老爷可以同夫人呆一张画里头的,以后要宫里的画师过来画‘全家福’。”
“全家福?”寡月皱眉说道。
小易笑道:“‘全家福’是夫人告知小易的,就是一家人呆在一张画里头。”
“原是九儿提的这个?”寡月笑道,“下回儿依她。”
“是,那小易明日就去宫里预约画师。”小易收好画,又道,“主子是有要紧的事吩咐小易?”
寡月沉下眉目,做到书案正首的位置上,又指着一旁的座椅道:“小易你坐。”
小易坐下,自觉主子交给了他的肯定是重要的事。
“有几个要紧的事情。”寡月说道,又问,“叶将军的腿太医院那头怎么说?”
“属下昨儿个去叶府,叶府的管事说将军还在床榻上,说是本坠了马,惊马又踢伤了大腿,怕是棘手了……后头属下又去了太医院那里问了下院正,院正只说脚踝给正过来了,也包扎好了,开了药,每日都给熬着,一百来日先瞧着,若是到时候大腿无力,或者脚踝坏了,便是……”小易自行将“瘸了”二字给省了,因他知道夫人也瘸过,费了好大的力气,现在才不见走路有瘸样子了,若是再提难免让老爷伤心。
再说那时候夫人年纪小,纠正着纠正着就好些儿了,叶将军毕竟岁数大了,也但求老天保佑相安无事了……
寡月听明白了情况,许久一拍着座椅扶手道:“是我害了他……”
小易不知具体情况,只知叶羽是骑马时不慎坠马所致,听主子这么一叹有些云里雾里,叶将军坠马与主子何干?
“我会同院正那头说要院正他们好好治。”寡月说道,他心里知晓叶羽是因他受伤,若是腿坏了,别人不知,九儿不知,可他自个儿过不去那个槛,他怕九儿怨着他……
“高邺和云罗要回长安了,我打算留高邺在京城,云罗有要紧的事情交给他做。”寡月说道。
“明年三月春闱又有得忙了,这其间九儿有身孕,我才没想动那晋侯父子和废太子妃,这事情也一直耽搁下来了,没有处置,也是今日早朝我才得知天牢里头的人动了刑罚,按理天牢里头是别韫清管着的,他是我的人不会随便来,也不知天牢那头的揣摩上意,刻意讨好是真,还是私下授命故意为之是真?说实在的我教过那郎凌钰,郎氏一家他倒是个好的,只是苦了这几月,定是对我生了怨念的,我怕我一时想留他是妇人之仁,毕竟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关在天牢里头,到时候了还是要斩的……我怜他做过我的学生,想保他一命,可将来他若是个庸碌无为的还好,若是个有心思的,便是一祸害……”
听寡月说完小易也懂了主子的意思,生了保那郎凌钰之心,又不知当保不当保。
“爷,是他没个好命,生在了郎家。”小易说道,“爷念及他是爷的学生,但爷他日下令杀了他的父亲和姐姐,他怎会不生怨怼的心?民间常说‘斩草除根’,爷可不能留下祸害,小易觉得这人还是莫要留了。”
小易不是个心狠的,寡月明白,他只是为相府安危着想。
“罢了,这事不提了,我若将他在天牢里头关个一辈子,倒不如给他一刀子痛快,他是个好的,当初我教他的时候就隐隐觉得,晋侯自个儿不行,生的这儿子倒是颇讨喜的,是的,怪就怪生错了地方。”寡月叹息道,颇有些痛心疾首之色,他倒是不想手下多那么多亡魂,只要他一个命令下去,他们都得死。朗氏父女死了那是自作孽不可活,只是那孩子他犹记得那时候他的憨态可掬,是个崇拜诸葛亮的孩子,读书也是勤奋刻苦,好学好问又没有那纨绔作风。
小易到一旁的桌子前给寡月倒了茶递过去。
寡月接过,未饮,问道:“前几日辰王送来的臣子,伶人还有美人,都按我的意思送到指定的大人府上去。”
“一个不留宫里?”小易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个不留。”寡月说完一抿茶水。
留下了给监视皇上,或者给皇上进些儿不好的言论?他料他燕曜之野心也定是在里头安排了人!
“那明儿个就同宫里的管事商量了,将那些人给分到指定处。”小易道。
“嗯,明日办完这个去孤府一趟,问下孤将军伤势如何。”寡月放下茶杯,他没料到孤苏郁还会亲自走那一遭,看来孤苏郁也许是个面冷心……的人,他私心不想在孤苏郁身上多做纠结,便是随那人怎么着,他与他不过是文臣与武力之间的关系,他便是认为他是个长恨的是个小气的也罢,那些过往顾九不提了,他却不会就此轻易而举的放下,他是个爷们儿,一个曾经觊觎过他的女人的男人,叫他和他好好说话,他做不到。
小易了解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