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并不觉得聒噪,倒是觉得这人讲得话挺是实在的。
“这里的家具不是那种奢华的,但是质量都是最好的,你们若是要新的我可以帮你们找人做,说实在的这里还是挺适合居住的,城西虽然人少了点,街市不多,但是私塾都有,若是日后公子们娶妻生子也不愁这孩子们上学……”中年男人边走边说。
这一说又有人红了脸,寡月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身旁的顾九,却发现她神情淡淡,别无波动,他心下一紧,到底只有他一个人多想了……
等看完大厅,中年男人又带他们去看厢房,谈话间顾九得知此人姓田,于是呼四人皆呼他为:“田伯。”
田伯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做木材生意,手下有长工无数,也难怪他说要给他们安置新家具的。
“这屏风可以给你们换换,改日我找人雕一个新的便是。”田伯手指滑过那老旧的屏风说道。
顾九瞧了几眼也没有在意,她回头望向寡月:“就这家吗?”
寡月微愣,没有料到顾九会征求他的意见,许久才道:“你若喜欢便这间了。”
顾九点点头,又望向卫簿和慕华胥。
“七爷你便和寡月先回客栈,等我和卫簿将这里收拾好了,再去客栈接你如何?”顾九说道。
“你确定要我跟着他,不保护你?”慕华胥指了指一旁的寡月。
“他呆在客栈里,总要留一个人照顾的,你替我陪着他,等我将这边收拾好了便将你们接过来便是了。”顾九解释道。
慕华胥摊手,表示妥协。
于是乎慕华胥陪着寡月回了客栈,顾九和卫簿将园子里检查了一番,长安城有长安城的规矩,无论你住多长时日,租大一点是宅院必须先付一个季度,也就是三个月的,这是长安的规矩,自来就有,打破不了。
田伯去自家院子里取来了钥匙,顾九与他立了契,田伯说顾九若是喜欢这座宅院,住得久了要买下他便与她去官府里过户。
顾九接过一大串钥匙,笑道:“再等等看吧。”
其实她也不知,长安到底能呆多久。
收拾到了下午,顾九才收拾了三间房出来到下午的时候又同卫簿道:“卫簿,我们出去一趟吧。”
“好的九、公子。”卫簿将马车从院子里牵了出来。
临走时顾九抬眼望了一眼院子里的紫藤,真希望四月、五月的时候他们还在长安,也但愿靳公府和谢珍的人不会这么快找到他们,不要影响寡月参加今科,更不要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卫簿驾着马车往城东而去,顾九想买些米粮,还有三日开考加上要考三天,再等礼部的考卷改完,等会试的榜放出来就是十日之后,再加上殿试传胪,他们在长安要呆上许久了。
“九公子,东城到了,您到车上等着,卫簿去买吧。”卫簿说道。
车内顾九“嗯”了一声。
两刻钟后卫簿将买好的米和面粉搬上来,又同顾九道:“公子稍等,我去割两斤猪肉。”
顾九微微颔首。
车帘被放下顾九伸手打开车窗的帘子,目光有些游离的望着东城熟悉的风景。
当目光落在白马寺前那熟悉入骨的两辆大马车上时,呼吸一窒。
两头老马低头嚼着草,不远的老槐树下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顾九目光顿黯,那身影熟悉至极,一年前的种种如澜入脑……
林叔,这一年不见苍老了不少……
顾九目光在着这四周扫了扫,却未曾瞧见林婶的身影。
这时,几个衙役一样的人朝这边走来,正巧这时候卫簿提着几斤猪肉朝这边走来。
“官爷,您们这是?”卫簿将肉仍在车板上,擦干净手后问道。
顾九听到了声音一时不便探出头去,只好静坐在车内听清动静。
“科举将进,近日长安城中的外来车马都要登记,你们这辆是外地来的吧,这条地上我们没有见过!”那个衙役问道。
卫簿心中一骇,若是登记了,靳公府的人,或者靳氏主母谢珍的人不是很快就找到他们了吗?
“官爷,您看我这马上要走了,通融通融下次再登记行不?”卫簿故作为难的说道。
那衙役眉头一挑,握着剑的手就将卫簿一推,道:“你小子,别想糊弄过去,进城的通牒拿出来,官籍也拿出来!”
卫簿被他这么一推后退一步,撞到了车板上,这“轰”的一声响让车内的顾九一惊。
顾九从座榻上站起,伸手挑开车帘。
那两位衙役见到车上还有人不禁愣了一下,再定睛一看是位小公子。
“官爷。”顾九粗着嗓门一唤,“官爷我家小厮不懂事,官爷也无需动手啊,这是我们进城的通牒还请官爷过目!”
顾九从怀中拿出那王氏通牒来。
那两位衙役其中一位接过来,匆匆阅毕,那衙役双手抱拳道:“原来是王舫中人,方才我兄弟多有得罪,望公子恕罪。”
那人将通牒归还于顾九,又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顾九收回通牒,放下车帘深望一眼那人。
见车马远去,那个对卫簿无礼的衙役,突然向着那衙役说道:“为什么放他们走?上头不是说过要严查进城的每一辆车?”
那衙役不说话,朝一旁的楼里走去,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便装的人走出来,随着顾九马车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