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没有想过,若是他不要她,她该去哪里……
她挣扎着,听着那急促的步伐越来越远。
是他,他不出声,她也知道,一定是他……
那决绝的步伐,不陌生,却依旧疼痛,比那日宫门,让她倍感痛楚。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果然这是水性杨花的女子该有的惩罚,到最后谁都不会为谁停留……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常佩红罗襦。
知君用心如日月,
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
恨不相逢未嫁时……”
羞臊夹杂着一股莫名的痛楚涌上寡月的头面,他握着木盆的手骨节发白,从脖颈一直红至耳根。
这个女人,她疯了吗?
他何曾赠她明珠,又何曾待她之心有如日月?
……
事实证明,疯癫之气是可以传染人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洗了半个时辰的衣服被他仍在草地里,他一把抓住那盲眼夫人的手,竹竿就这么落在地上。
他拉着她走了许久,一直走到城中的街市。
他喘着粗气,胸前起伏着……
他蓦然回首,拽住她的手的时候,顾九自是一怔,她只是心中伤痛,有感而发的念出这首诗,没有料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大,却是心中欢喜,他这么一个冷清的人,能对她有反应,至少是心中有她的,若是别人,他不会管的吧……
她竟是有些甜蜜的反握住他的手,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让少年一怔。
少年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在干嘛,却已是甩不开女子的手。
他回头,望着女子,想开口呵斥两句,扬眼环视一周,这已是在大街上了,而且,毕竟……是他拉着人家出来的……
他嘴唇动了动,终是一句话未说。
顾九感受到他在盯着自己。
“你是要带我私奔吗?”她竟是没羞没臊的凑上前来,也不知是凝着何处,同他说道。
这一句话,对这少年来说无疑是同打了鸡血似的,脸全红了,从脖颈到耳根。
带着有夫之妇私奔?!
这种事情他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他伸手出另一只手,想掰开她紧握着他的手,哪里知道这女人更上前了些——
他大脑“轰”的一声巨响,全身血液沸腾,他感受到那女子的左手已缠上他的后腰。
“靳公子,你还要让人看多久?”
顾九轻声说道,她已经感受到周围不小的动静,所以确定周围有人看着他们。
顾九松开握着他腰的左手,站回他的身旁,右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走着走着她突然闻到一股香味,这香味勾起了她的食欲,想想已是一个下午没有吃东西来了。
“是糖炒栗子吗?”她不禁问道。
却又不禁想想这样的季节里哪里来的糖炒栗子。
顾九晃了晃她握着的手,嘟囔道:“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寡月被她这举动,弄的怔在当场。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竟是拉着顾九就往一旁的客栈里走,走进来,寡栈的陈设,竟是不觉的一怔。
没想到,时隔将近两年,他还会来这里。
他怔了一瞬,想转身带着这女子离开,这里有他同顾九的记忆,他不想破坏。
女孩怔动了一瞬,却是强行拉着少年的手,进了客栈。
“小二哥,你们这最好的菜一样来一份。”
顾九拽着寡月进门,寡月颇有些无可奈何。
那小二哥笑嘻嘻的领命准备离去,顾九又唤住了他:
“等等别忘了来一只烤鸡,一份南瓜丸子。”
被她握住手的男子身子一震,不解的凝着这个一身黑衣的女人。
他摇摇头,或许只是一个爱好罢了,这种爱好的人很多,不是么……
寡月和顾九被小二哥引着坐下。
顾九将左肩款着的包袱放在一旁,终于松开了紧紧握着寡月的手的右手。
一手的汗,二人都各自晃了晃自己的手。
“不准走哦……”她声音沙哑,却说的很轻,就如同一声低喃,只此一句竟是让他烦躁无比的心,莫名的安静下来……
他不禁诧异的转头,望向那女子。
“我嗓子喝药喝成这样了的,你可不准嫌弃……”顾九兀自的低下头,她自是知道自己一开口有多骇人。想起一连着几月,天天灌下无数的药,先是一个月的补品,人参鹿茸什么的喝的要吐血……后来又进宫喝了多日的药,总之她的嗓子,就这样了……
寡月起先是怔了一瞬,随即想起她的那句“不准嫌弃”,莫名的心中又是一阵烦躁。
不知是厌恶这女子,还是更厌恶自己多些,厌恶着自己的举棋不定,厌恶着自己的见异思迁,不过是一个长的像的女子罢了,还是有夫之妇,为什么,自己却一次一次的……该死……
他暗咒一声,这个时候那小二哥已端上了烤鸡和一盘卤牛肉。
“二位慢用。”
顾九已去取竹筒里的筷子了。
她先递与寡月。
手悬在空中半晌,那人才接过她手中的筷子,她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不情不愿,不过她也没觉得怎样,再伸手自己去拿筷子。
寡月有些错愕,他倒是真有些怀疑这女子是否真的眼盲。
顾九知道装筷子的竹筒在哪里是因为坐上桌子的时候,她摸了一把,知道竹筒在哪里。
这时候要夹菜却是遇到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