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溯转身飞驰而去。素利驻马立于大梁水河边,一个人想了很久很久。
虎奋将军公孙续率军赶到弓长岭。
“都杀了?”张郃坐在案几后面,看看地上的两颗人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都杀了,一个不留。”公孙续躬身说道,“我奉大人命令率军进入高句丽后,高句丽王伊夷模果然派人向我投降,并恳求我出兵相助。我连夜赶到国内城,拔奇和涓努以为我去支援他们,没有丝毫防备,被我当场诛杀,其三千人马无一幸存。”
“伊夷模答应出兵了?”
“他哪敢不答应?”公孙续笑道,“伊夷模派大加(官职)优居和主薄然人领五千骑卒会合了扶余人,现正往鲜卑大营而去。”
“扶余人的军队由谁统率?尉仇台吗?”
“是的。他坚决不让简位居领兵。”公孙续不屑地撇撇嘴,“尉仇台两面三刀,嘴里说不愿意把王位传给简位居,其实不过是做样子给我们看。听说我们支持简位居继承王位,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但坚决拒绝让简位居领兵。说白了,就是担心我们趁乱把简位居杀了。”
“他能这样爱惜自己的儿子,的确是一位好父亲。”张郃微微一笑,“简位居应该感谢他的父亲,否则这次他死定了。”
公孙续脸色微变,“大人真的想……杀了……简位居?”
“当然。简位居是正宗的扶余人,又有诸加(大臣们)支持,这样的人继承王位,对辽东稳定是个隐患。”张郃眼露杀意,“我们坚持要简位居领兵出战,无非是想找个杀他的借口而已。尉仇台宁愿自己死,也要保住儿子,不错,是位好父亲,我倒是小瞧他了。”
公孙续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张郃,低声问道:“大人为什么不要质任?高句丽王伊夷模还问到此事。难道大人就这样信任他们?”
“忠诚需要实力,没有实力,还谈什么忠诚?”张郃毫不在意地摇摇手,“我不要质任,说明我有足够的信心和实力,即使他们出尔反尔,背叛大汉,我也一样能击败鲜卑人。我有五万援军,我有一万五千铁骑,这一仗我赢定了。”
一夜之间,汉军五座大营全部推进到大梁水南岸。
胡族联军大骇,后撤三十里。
三天后,翊武将军管亥、威远将军昌豨率军从弓长岭方向渡过大梁水,向胡族联军迅速逼近。
与此同时,汉军在大梁水上架起十座浮桥,准备随时渡河作战。
一往无前的气势让胡族联军惊惶不安,各部落首领再次要求撤军,联军大营里吵成一团。
公孙康、柳毅匆忙走进中军大帐。不久,李溯和公孙续也到了。
“昨天晚上,高句丽人送来消息,说鲜卑人要撤了。”张郃请众人坐下,笑着说道,“今天请诸位大人来,就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这一仗到底还打不打?是把鲜卑人吓走就算了,还是一战解决所有问题?”
李溯疑惑不解,半天没说话。李溯不说话,其它三个人都不敢说话。这里除了张郃,就李溯的官职最高,他是辽东都护府的都护,公孙续是都护府副校尉,公孙康是都护府丞,柳毅是辽东太守府的长史。李溯没有发表意见,其他人即使想一战解决所有问题也不好贸然说出来。
“俊乂兄,我们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五万援军,一战怎能解决所有问题?”李溯用怀疑地目光望着张郃,“你不会又要搞什么渔人得利那一套吧?”
张郃笑笑,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圆圈,“在襄平城这个战场上,鲜卑人只有两万,其它都是我们的人。所以这一仗打好了,可以解决辽东所有问题。”
李溯等人立即明白了张郃的意思,神情顿时起了变化。李溯很愤怒,公孙续悲喜交加,而公孙康和柳毅却一脸悲恨。
“你想杀了顿杰,让楼班做辽东乌丸的大单于?”李溯激动地狠狠捶了一下案几,“你怎能这么做?一年多来,朝廷一直支持顿杰,命令我们帮助顿杰平定各部的叛乱,辽东军为此折损了数千兄弟,公孙大人也战死了。你怎能这么做?大汉的信义在哪?辽东都护府的信义在哪?朝廷的威严又在哪?将来我们拿什么镇制辽东各地?”
张郃很平静,转目望向公孙续。
“我父亲死得很惨。我想报仇,我想杀了所有的仇人。”公孙续撩衣跪下,“请大人成全。”
张郃冲着他挥挥手,示意他站起来,然后转身看向公孙康和柳毅。
“大人,仇的确要报,但不能因为报仇而损害大汉的威仪,而置辽东安危于不顾啊。”公孙康想起死去的父亲和将士,一时百感交集,拜伏于地,诚恳说道,“请大人三思。”
柳毅沉吟半晌,试探着问道:“大人莫非有两全之策?”
张郃赞赏地点点头,“我们声势造得太大,鲜卑人害怕了,要走了,所以我们要败一仗,把鲜卑人拖在襄平,以便我们能赢得足够的时间部署围歼之策。”张郃望着李溯笑道,“要想围歼鲜卑人,我们需要更多的军队,而楼班手上就有大约两万人马,如果加上扶余人和高句丽人,我们有将近五万多人。用五万多人围攻两万鲜卑人,而且在一半兵力都是临阵倒戈的情况下,我们足以重创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