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岭笼罩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神秘而肃穆。
董卓端坐马上,闭着双眼,好象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牛辅一路飞奔而来,气喘吁吁。
“将军,斥候来报,杜水河浮桥突然断裂,李中郎和马腾的骑兵全部被阻在了对岸。”
董卓猛地睁开双眼。
“将军,我们只有一万骑兵,如果独自袭击,损失必然惨重。”牛辅一连喘了几口气,稍稍平息了一下,接着说道,“将军,你看……”
董卓抬头望天,默然不语。
胡轸,鲍鸿,郭汜,樊稠,李傕(读jue)闻言纷纷围了上来。
“将军,老边有八万人,我们还是慎重为好。”李傕低声说道,“援军没有过河,我们实力不够。即使打过去,对敌人的打击也达不到效果。”李傕三十多岁,身高体瘦,长脸短须,精明干练。
胡轸立即反驳道:“那些叛军实力很差,根本不堪一击,我们一万人完全可以踏平敌营。”
“校尉大人,老边也有骑兵,虽然差一点,但他们一窝蜂地冲上来,我们就会陷入混战。一旦混战,就无法冲击敌人的整个大营,更谈不上给敌人造成威胁了。”郭汜说道,“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我们冒险出击,很危险。”
“这桥坏得很古怪,肯定有人从中作鬼。”樊稠小声说道,“大概有人不想让我们立功吧。”
“马腾和老边他们都是兄弟,一定是这小子捣鬼。”胡轸说道。
“不要瞎猜。”李傕郑重地说道,“他是名门之后,不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何况,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胡轸不屑地撇撇嘴,没有做声。
“我们应该出击。”鲍鸿大声说道,“诸位大人,我们是偷袭,敌人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很难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我们只要迅速杀入敌营的中心地带,袭击目的也就达到了。而且,援军既然已经赶到了杜水河,就说明太尉大人同意了我们的计划。这么好的机会,不打一下,太可惜了。”
“鲍都尉,你这么不遗余力地鼓动我们出击,是不是想立功赎罪,将来好保住你这个官职?”牛辅冷笑道,“这场战打下来,要死也是死我们的人,怪不得你不心痛。”
胡轸嘲讽道:“鲍都尉的人都被北宫伯玉打光了,他就是想袭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找我们垫背了。”
鲍鸿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随即看看一言不发的董卓,小声喊道:“将军……”
董卓看看自己的部下,坚定地说道:“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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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凤岭上,不能带走的马车,辎重被点燃,熊熊燃烧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边章看着冲天的大火,心里一阵阵地抽搐。
他虽然不相信韩遂的话,不相信北宫伯玉会背叛他们,但他心里非常愤怒,非常怨恨。进攻长安关系到西凉的生存,这么重大的事情,北宫伯玉竟然把它当作儿戏。虽然董卓驻扎在美阳,但他是敌人,不是朋友了,不能因为兄弟感情,为了不和董卓发生正面冲突就故意延误大军的会合时间。
“蛮子……”边章忍不住,还是骂了一句,“这个蛮子,不听军令,任意妄为,结果造成今日之祸。”
“来了,将军,敌人来了。”马玩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大声说道。
边章神色凝重地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又看看那个在云层里穿梭的月亮,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命令部队,展开阵形,准备冲击。”
战鼓声轰然响起,激昂的鼓声顿时撕裂了夜空,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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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坐在飞驰的战马上,望着远处敌营里的冲天大火,听着夜空里雄浑的战鼓声,一股凛冽杀气霎时自胸中喷涌而出。
“将军,敌人有准备。”牛辅惊骇的大声叫道。
“将军,此时不宜再战,我们还是速速脱离战场。”李傕也追上来,大声喊道。
鲍鸿面色紧张,心里有些后悔,早知到这样刚才就不说煽动的话了。敌人竟然有准备,难道消息泄露了?
董卓面寒如水,坚决地摇摇头,大声吼道:“箭已上弦,岂能不发。”
“擂鼓……”
鼓声犹若惊雷,突然从巨大的轰鸣声里脱颖而出,轰然炸响,声震四野。
西凉铁骑受到鼓声的震撼,顿时心潮澎湃,战意横生。
董卓猛地拔出战刀,高举过顶,回声冲着身后黑压压的骑兵战士纵声狂呼:
“儿郎们,杀……”
“杀……”牛辅被董卓的豪气所激,热血沸腾,举枪狂吼。
“杀……”胡轸大斧斜指,声嘶力竭地纵声狂叫。
“杀……”周围士兵同声附和,喊杀声顿时一浪高过一浪。
西凉铁骑的士兵们被激起满腔豪情,万余士兵同声狂呼,吼声犹如万雷骤发,惊天动地。
大军气势汹涌,以排山倒海之势,义无反顾,杀向敌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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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章望着逐渐逼近的西凉铁骑,冷笑一声,大声叫道:
“出击……”
“命令粱兴,率领中军,先行发动,撕开敌人阵势。”
“命令马玩,指挥左,右两翼,徐徐押上,尽量和敌人缠斗,拖延时间。”
二万骑兵瞬间发动。
粱兴,马玩举刀狂呼,士兵们吼声如雷,大军开始缓缓前进,战马奔腾的轰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逐渐巨大的声浪掩盖了一切。时间不长,整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