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政在旁拱手说道:“回大人,没有什么大事,都是小事,略加惩戒也就罢了。”
华雄浓眉一挑,大声说道:“卫大人,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什么小事?你这根本就是袒护嘛。”
麴义也不高兴地说道:“卫大人,那天抓人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叫小事?什么叫略加惩戒?卫大人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卫政脸一红,神情尴尬。
田重嫌燕无畏多嘴,气得甩手给了燕无畏一巴掌,然后走到卫政身边,笑着对麴义和华雄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些事还是协商处理的好,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僵。我们该赔的赔,该道歉的道歉,三碗酒一喝,大家还是兄弟嘛。”
田重在冀州军中的地位毕竟不一样,他主动站出来说话,麴义和华雄碍着面子,很难再说什么。两人面色不善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李弘一听就明白,一定是自己的部下和西凉的士卒发生了冲突。他本来想追问一下,但看到田重站出来把话说死了,也就无心再问。
大家胡乱扯了一会,陆续告辞。
李弘留下了郑信。
“出了什么事?”李弘问道,“我看卫大人好象很为难吗?”
郑信支支吾吾地捱了半天,说道:“子民,老伯已经说了协商处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吧?”
李弘笑道:“好,好,我答应。多大的事嘛,一个个神神秘秘的,难道他们杀了人?”
“杀人倒没有,但双方都有一两千士卒参加斗殴,实在太不象话。”郑信摇头道。
李弘吃了一惊,笑道,“规模那么大?”
“你还笑?”郑信气愤地说道,“亏你还是个中郎将,统兵主将,军营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还笑?”
李弘看到郑信气急败坏的样子,大笑起来。
“事情都是楼麓引起来的。他在军市里请白山的一帮乌丸兄弟吃饭,顺便召集了几十个营妓助兴。十几个西凉的军官那天晚上正好也到军市里去找营妓。那些人看到营妓都让楼麓先抢了,心里有气,就在营妓帐外骂人。楼麓和一帮兄弟听了有气,冲出来就把他们打了一顿。结果那些人跑回去喊了几百人倒过来又把他们打了一顿。楼麓就去找胡子,拳头帮忙。三个人带着一千多人跑到军市去打架。后来怎么样,不用说你都知道了……”
李弘摇摇头,不以为意地说道:“军市的营妓很少吗?”
“不多,大概只有一百多人。上次子龙带人袭营,被他杀掉了许多。”
“这样吧。”李弘说道,“大营里有几千贪犯的妻妾子女侍婢奴仆,你去查查,年纪合适的,全部充做营妓。”
郑信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大人,这样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李弘冷冷地说道,“贪官我都杀掉几十个了,还在乎这些人。”
“她们怪可怜的……”郑信小声说道,“我们这么做……”
“我总不能放了她们吧?”李弘苦笑道,“我们出生都很贫贱,我还是个奴隶,所以我们都知道做下贱人的苦楚。但同情她们并不能代表我们就能帮助她们。依照大汉律,她们就是这个命运,谁都改变不了。你说怎么办?”
郑信默然无语。
“先解决我们自己的问题吧。”李弘叹口气说道,“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还有五万俘虏的吃饭问题需要解决,守言,你可有什么主意?”
郑信心情不佳,他双手一摊,愁眉苦脸地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天吃两顿,省一点啰。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已经找老伯几次了。看他们那个架势,好象不给饭吃就要暴乱似的,谁怕谁了。”
李弘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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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吾城座落在湟水南岸,距离黄河六十里。金城郡的郡治就在这座城中。
边章的伤势虽然得到了控制,但生命还是不可遏制的从他消瘦的躯体内一点点地流失。痛苦终日折磨着边章,让他痛不欲生。
韩遂缓缓走进边章居住的院落。
病榻上的边章已经瘦脱了形,但由于照顾的人精心周到,他看上去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精神也不错。
“今天没带笛子来?”边章小声问道。每天,韩遂来看他,都要给他吹上一曲。
韩遂轻轻给边章给好薄被,小声说道:“子烈来了。”
边章默然不语。
韩遂笑道:“老边,这下遂了你的心愿了。”
边章喟然轻叹,问道:“子烈为什么不来看我?”
“有些事我们必须先谈谈。”韩遂说道,“子烈来得太突然,我们并没有什么准备。我们怎么和子烈谈?是投降还是招降?是招抚还是安抚?我们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以防万一啊。”
边章苦笑,说道:“是子烈和我们谈吗?”
“是豹子李弘。”
边章蓦然一惊。他和韩遂对望一眼,脸上闪过几丝诧异,几丝钦佩,几丝怨恨,几丝无奈。他摇摇头,闭上了双眼。
“老边……”韩遂轻轻喊道。
“李中郎突然在西凉血腥肃贪,给西凉和关中造成了极大的混乱,而他们的西征大军更因为缺乏军资,已经面临极端困境。这个时候,李弘突然代表天子前来招抚我们,肯定是无奈之举。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占据主动,逼迫朝廷让步。”韩遂娓娓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