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我和安琪沒有任何遮挡物的在天台站着,我们的肩头已经落了很厚的一层积雪。
安琪拨了拨自己有些潮湿的发梢,带着一丝茫然看着远方,许久说道:“你体会过那种无路可去的绝望吗,”
我回首自己那狼狈不堪的人生,的确经历过太多的悲欢离合,一路崎岖,却不曾体会过那种无路可去的绝望,但我却知道,如果我的人生中真的有无路可去的那一天,我会崩溃。
我沉默......因为我知道我曾给了安琪无路可去的绝望。
“來來去去有太多害怕犹豫,走走留留有太多断断续续.......真真假假有太多生死相许,是是非非有太多欲留还拒......”安琪的声音很轻,美丽的容颜却布满惆怅和痛苦。
“來來去去有太多害怕犹豫,走走留留有太多断断续续.......真真假假有太多生死相许,是是非非有太多欲留还拒......”我重复着安琪的话,这一定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写照,真实到只剩无奈、纠结和痛苦。
这一刻我多么想把她拥进自己的怀里,对她讲全世界最柔情的话,可是我根本冲不破那一层障碍和束缚,曾经是我给了她这些伤害,时过境迁之后,所有用來弥补的柔情都是下作和恶心.......
“张一西,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每次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我想到的都是那地狱一般的生活,我会崩溃的,”
“我知道,我们都不懂在悲欢离合中何从何去,索性两两相忘......但是两两相忘前,我们至少要在现实中划清界限......请答应我购回海景咖啡的要求,从此我们不必一次又一次的痛苦纠缠,”我低声说道,心却在滴血,我已经沒有资格再去表达自己,更沒有资格让她继续痛苦。
“海景咖啡我不会交给你的,”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好吗,”
“沒有理由,”
我笑了出來:“如果你不愿意把海景咖啡交还给我,那我到底为了什么,甚至辜负儿子的期待也要留在国内,......难道为了东山再起,为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名和利吗,......呸,我tm都不屑这些,”
安琪看着我,却不言语。
我抓住她的双肩:“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把海景咖啡交还给我,让我替你解决掉在商场上的一切麻烦,好吗,”
“所有的一切不是你想,我就有义务配合你的,”安琪冷漠的说道。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手,”
“我不会放手,”安琪说着转身向出口处走去。
我一把拉住她:“如果你要彻底与我断绝关系,为什么还抓着海景咖啡不放,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只要你放手海景咖啡,我们从此不会再有一丝联系,”
“你可以带着你的儿子去国外,沒有必要委屈的留在国内,这样我们也不会再有联系,”
我拿安琪沒有一点办法.......有些木讷的站着。
安琪甩掉了我拉住她的手,又向出口走去,而我们这次冒着风雪的见面,好似忽然沒有了意义,我们未能达成任何共识。
这绝对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几步追上了安琪,再次伸手拉住了她:“如果你不放手海景咖啡,我就沒完沒了的缠着你,缠到我们一起崩溃,一起下地狱......!”
安琪鄙夷的似笑非笑道:“哪怕是死,下地狱的恐怕也只是你张一西吧,”
“如果我下地狱能换你个幸福、美满,我愿意现在就下地狱,”
“呵呵.....幸福、美满,......你让我到哪儿去找幸福、美满,你说呀,”安琪的声音忽然哽咽。
她双眸含泪,说找不到幸福、美满的样子碎了我的心,我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她,死死的抱住她,在颤抖中哽咽道:“我求求你不要在折磨自己了......我很痛心,真的很痛心,”
“你放开我......”安琪剧烈的挣扎。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她,她挣脱不及,呜咽着哭泣......此刻我情愿她歇斯底里的大哭,至少是一种情绪的释放,她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痛苦。
许久她终于放弃了挣扎,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站着,泪水却从她的面颊流过。
看着她的样子,我自责又心疼......我靠近她,感觉到了她带着清香的鼻息......我终于低头吻着她的面颊,咸涩的泪水在我的口腔里弥散,好似诉说着所有的绝望和悲痛......我痛苦的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泪水也从我的面颊落下......我紧紧抱着她,我们一起哭泣,却不是因为抱在一起的相依为命。
安琪变的极其安静,我抚摸着她的秀发.......雪中的世界,好似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张一西,当初狠心的人是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也不会,.....,”安琪推开了我,她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壁上,擦掉泪水,依然冰冷又倔强的看着我,可是在我眼里却那么楚楚可怜。
我尝试向她靠近,她却看着不远处的护栏说道:“如果你再敢阻拦我离开,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我停止了靠近的脚步:“告诉我,你为什么來见我,......”
安琪不语。
我又靠近了她一步:“你恨我,也还爱我,所以你才会在真真假假中,走走留留、断断续续,”
“我爱你,但更恨你......恨你的薄情寡义,”
我沉默许久,终于鼓足勇气问道:“.......如果你......你还愿意......嫁给我......让我用一生补偿你,......好吗,”
“嫁给你,......”
我忽然言语不出,只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是多么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