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秦嬷嬷有些迟疑,随后低声问道:“是咱们船上的那个苏先生吗?”三娘点头肯定,轻声道:“就是那个苏先生,他出自医学世家。虽然眼下瞧着年纪尚小,却是许多老大夫拍马也不及的。”说完微微一顿,随后看了眼柳夫人,低声说道:“尤其是咱们眼下在金陵也找不着放心的大夫。”
罗妈妈和画屏却是亲眼见过苏素的功夫的,倒不似秦嬷嬷这般惊异。尤其是回到宁海侯府之后,画屏都还去找过苏素。想起苏素已然入了帝京,画屏轻声问道:“可是姑娘,咱们没有苏先生具体的地址啊!这信写了交给谁去?”三娘这才想起苏素早已离开了金陵这事。
三娘略微迟疑了片刻,随后朝画屏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回头我再想想法子。”只管把信送到宁渊那里,既然自己有求于苏素,这信还得借宁渊之手送到苏素手里。只是眼下在琅嬅院里却不好说,秦嬷嬷从头至尾都不知画屏的事儿。三娘微笑,随后轻声道:“我自有法子,只是得等上一等。”
倒不是三娘有意隐瞒,只是毕竟不太好说。是以三娘看了看画屏,随后轻声说道:“既如此,便先别找纸笔了,容我再慢慢想一想。”
罗妈妈自是瞧出这其中端倪,也知这事儿需得从长计议,便上前低声问道:“姑娘今日在琅嬅院坐了也有一会儿了,便先回去吧!今儿毕竟是姑娘生辰,再加上跟老夫人说的身子无力出不得门,兄弟姊妹们必会去幽篁里送生辰礼的,姑娘快回去吧!这事儿也烦得很,衬着他们还没开始,姑娘先歇歇!”
闻言有理,只是看着睡着的柳夫人,三娘心底总有一股淡淡的不舍。秦嬷嬷看了看三娘,随后低声说道:“我们定会照顾好郡主,姑娘今日还要应付许多人,先回去养养精神也是好的。”知道她们说的有道理,自己守在跟前也无济于事,轻轻叹了口气,三娘低声说道:“那便劳烦您二位了!”
因着三娘身子实在虚得很,罗妈妈出去传了软轿,待到抬轿的婆子们赶到时,才将三娘主仆俩送了出门。“姑娘,若是累了,便推说身子不适便是。”罗妈妈轻声吩咐:“毕竟今日本也不该你操心这些事儿的。”
这话却是在隐射周老夫人了,明明三娘刚刚醒来,却不给她静养歇息的功夫,便是身子不适不能赴宴,却也要做出一副所有人都关心着她的嘴脸。这哪里是慈爱的祖母,不过三娘也不在意这事儿。坐在软轿里,三娘略微想了想,随后掀开帘子冲着画屏低声说道:“咱们再去一趟老夫人那里,好些日子没去慈宁堂请安了,今日合该去的。”
画屏并不认同,只是的确该去走这一趟。于情于理,周老夫人始终都站在高点上,若不去,便该有人说三娘轻狂不知礼数。更何况,三娘也需要走这么一趟,毕竟得叫周老夫人看看自己病中模样。虽无半分血色,但一眼瞧着是能养好的,只是需得多下些心思,多花点时日,自己眼下需得替画屏好好守住英王妃的位置。
想到此,三娘弯唇笑笑,心底倒有些莫名的趣味。精神实在有些不济,三娘阖眼闭目凝神,好叫自己不至于再次晕厥。婆子们走得虽快但也稳健,不多时便到了慈宁堂门口。三娘撑着画屏的身子下了软轿,只是甫一下轿,便有小丫头去往内室通知芫花:“三姑娘来了!”
见此情景,三娘微微一笑,随后对着画屏轻声说道:“你看,这便是蘭花的好处了!”画屏微微点头,面色却也不变,不动声色的轻声说道:“姑娘此刻还有心玩笑,这身子如此孱弱,什么时候能自己站得住了,再来请安也不迟的。”
三娘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芫花从内室匆匆出来,见着三娘急声说道:“三姑娘快些进来,瞧您这身子,这般在外头站着如何使得!”随后便上前来扶着三娘手腕,附在三娘耳边低声说道:“大姑娘也在,听闻三姑娘来了,老夫人恍惚了一下才叫我来迎!”三娘不动声色的笑笑,心底冷笑道:“是该恍惚!”
“祖母,母亲眼下见天儿的病着,也不知何时才能好?”刚走到正厅门口,三娘便听到元娘的声音。状似不闻,三娘看了看芫花,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老夫人最后的传唤。芫花却是温柔笑笑,随后上前为三娘掀开帘子,低声说道:“老夫人,三姑娘到了!”说完便朝着三娘说道:“三姑娘,请!”
三娘微微颔首,随后便软倒在画屏身上,虚弱的说道:“画屏,莫慌,我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弱。”三娘苍白着脸进到厅里,见元娘正坐在周老夫人身侧,三娘微微一笑,便挣扎着要站直请安。周老夫人见此情景,心底又是一颤,随后连声说道:“芫花,快些扶着三姑娘坐下,瞧这身子还未好呢,便来请安来了!”
待坐定,三娘低头缓缓调匀了气息,才抬头看向周老夫人,低声说道:“老夫人慈爱,我本就该来请安的。”随后又无奈的说道:“是三娘不好,倒连累老夫人也跟着担惊受怕,叫长辈分心担忧,是三娘的错!”周老夫人见三娘尚在病中,再无往日的锐气,轻声笑道:“哪里就是你的错了!这身子还需得慢慢养着,过些日子便好了!倒是你,不安生在幽篁里顾着自己,硬撑着来瞧我这么个老婆子做甚,眼下养好身子才是正经!再说,今日是你生辰,合该你最大的!”
听闻周老夫人这番话,三娘立刻站起,却因着气力不支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