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新年第一天。三娘早早起床,被画屏金珠儿合力服侍着洗漱结束。坐到妆台前,三娘还有些模糊着,呆呆的看着镜中人,一时竟分不清她是谁。
画屏看着三娘懵懂的表情,一时就有些想笑。也就只有在还没睡醒的时候,自家姑娘才能有这般娇憨可爱模样。画屏轻轻一笑:“姑娘,今儿个可不能懵了,咱们还要去夫人院里呢!”
听闻此言,三娘渐渐清醒。是啊,今儿个是初一,自己要去给母亲拜年的。只是,除了自己,还有如夫人陈姨娘并一众弟妹。虽然如夫人陈姨娘被禁足,就是过年也未曾放出来,但是孩子们拜见嫡母合情合理。
微微叹口气,随后低声说道:“咱们快些吧!”虽然知道有罗妈妈操持着琅嬅院里一切事务,只是面对这种世情礼节,罗妈妈再如何也抵挡不住的。
快速换好衣裳,梳妆完毕。三娘看着金珠儿微微一笑,随后柔声说道:“今日就把院子交给你了,院子里原本的丫头婆子,我们一向是没有接触的,你自拿了赏银与她们。”金珠儿自然点头称是。
三娘微微一顿又说:“今日是大年初一,院子里也无甚要事,按照年前你和画屏拟出的单子,轮着给她们放假吧!”金珠儿立刻笑着说道:“多谢姑娘,奴婢必把这事儿办妥了。”三娘听罢微微点头,一笑而过,并不把此事放在心的。
带着画屏齐尔,三娘往琅嬅院走去。因着起得早,又逢昨夜大年夜守岁,所有人睡得都晚,是以一路愣是没瞧见几个人。等三娘到琅嬅院时,宁海侯柳夫人还未起身。
一时之间,三娘有些尴尬。自己也是关心则乱,竟忘了宁海侯也在,便这般急匆匆赶来。罗妈妈自是看出三娘不自然,是以并未向内通传,只引着三娘在侧间坐下。
罗妈妈率先开口:“姑娘这么早来可是?”不等罗妈妈说完,三娘快速点点头,随后开口问道:“妈妈可已有法子了?”罗妈妈笑笑,看了眼内室,低声说道:“侯爷在,一切有他,咱们操心什么?”
三娘微微一愣,罗妈妈继续说道:“本来提前想与姑娘说的,只是这一直没抽出空来,倒叫姑娘今日赶了个大早。”其实罗妈妈也没想到,原以为三娘聪颖过人,自己能想到的,未曾想关心则乱,有些事终究是不能以理智论的。
如此一想,倒也还是个孩子。罗妈妈微微一笑:“姑娘今日来得早,也是巧了,昨夜都要睡了,小苏先生差人把药送到我们家了,一会儿还想去趟幽篁里呢!”说完又随口嘟囔着:“那送药的倒是个脾气大的。”
听完罗妈妈的话,画屏倒有些失神,随后出神问道:“妈妈,那送药的可是个年轻小子,话少冷冰冰的。”三娘微微看了眼画屏,心中满是惊讶,看来苏素与宁渊竟是相识的,如此说来苏素此次就是为了宁渊来得金陵,看来他们之间交情不浅啊!
细细品味,倒也不算奇怪,只是宁渊此刻在金陵,倒叫三娘心底一动。罗妈妈看了眼画屏,随后回答:“那倒不是,只是那小子神情倨傲得很,年纪虽小话却不少,好在你罗大叔是个憨实的,不然……”罗妈妈倒未曾继续说下去,画屏面色也恢复正常。
三娘轻轻笑了一声,随后低声说道:“妈妈,咱们画屏心里惦记上那个话少冷冰冰的人了啊!”二人相视一笑,随后齐齐打量起画屏。画屏面色涨得通红,低声分辩道:“姑娘怎的恁坏,倒编排起画屏来了!要是叫别人听了去,叫她们拿去编排姑娘如何?我是姑娘身边的,落在有心人眼里,可不得了。”
三娘莞尔:“画屏姐姐何必着急,就只有咱们四人,府里其他人都还睡着呢!”看着三娘清亮的眸子,画屏不由微微失神。罗妈妈笑着开口:“不想咱们的画屏也长大了,当年的小丫头如今也是大姑娘了!”
“妈妈,”画屏缓步上前,轻轻俯在罗妈妈膝头,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妈妈别说了,还不知道人家心里是何想法呢!”罗妈妈摸着画屏的头发,轻声说道:“既是小苏先生的人,我便去问问可好?咱们画屏也是真的长大了!”
三娘朝着罗妈妈缓缓摇头,随后低声说道:“妈妈,那人叫宁渊。”语气冷泠,面色凝重。因着画屏正背对着三娘,并未看到三娘的神色,只以为是在介绍那人,一时间害羞得低下头去,是以错过了罗妈妈听到名字后先时的疑惑,与立刻浮出的诧异。
罗妈妈看向三娘,眼中询问之色明显,三娘重重的点头以示肯定。罗妈妈不由自主地长叹一一口气,也不说话,只在心底暗暗感慨一句孽缘。齐尔看着罗妈妈和三娘的反应,心知这个宁渊必不是寻常小厮了。上前扶起画屏,笑着说道:“姐姐先别害羞了,还不知那人有无家室呢!”
三娘听过这话,挑眉看向齐尔,这般机变倒也聪慧,只是看到罗妈妈赞许的看了眼齐尔,三娘颇有些哭笑不得了。自己并不是要叫画屏收心的意思啊,只是他们不知内情,倒也算是正常反应。
罗妈妈正要对画屏说些什么,随机便迎上三娘不认同的眼神,疑惑不解,却也将这话头按了回去。三娘轻声说道:“画屏和齐尔先去妈妈屋里拿了宁神丸吧!妈妈应是放在显眼处的。”罗妈妈点头,齐尔画屏二人默默退了出去。
“姑娘,那是十三皇子啊!”等二人出去,罗妈妈急急开口:“画屏同他犹如云泥之别,只能叫画屏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