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山的大杆子化龙翻飞,舞动的节奏依然如决战开始时一般,目前为止看不出丝毫年迈力衰的迹象。他的大杆子是从古形意拳法中化出来的,虽然是长兵器,在他手中却是活蛇一般,被他用出了短兵器的灵巧,圆转如意,长刺短打,横扫竖砸,招法精奇,变幻莫测。老先生一边打一边盘算,虽然是按照江湖规矩决战,生死勿论,但那不过是说说而已。虎视眈眈的自由社大龙头带了这么多人登门寻仇,能保住师弟性命已属万幸,若自己再伤了尚楠性命,只怕今晚这里将会被血洗。
王一山的枪法精妙如神,但一来心存忌惮,二来动了爱才之心,故此缺少一股子狠劲儿。尚楠虽然处于下风,但他年轻,而且身经百战,身上有股子韧劲儿。
二人战至第三百八十招上,李虎丘忽然发出一声叹息,声音极小几乎微不可察。场间只有陈至阳一人听见,疑惑不解问道:“李先生为何要叹气?”
李虎丘却转头对崔若愚道:“现在咱们可以谈一谈之前的条件了。”
崔若愚一愣,看了一眼战况,似乎并多大变化。道:“不知贼王对我之前的条件是何想法?”
李虎丘道:“首先,你之前说的那个尚楠败了的前提已经不存在,你手上的筹码又回到了原点;其次,尽管如此,我还是会考虑你的条件,不过你的死活不在于我,而在于今晚随我来的这些特战师的兄弟,他们接受你的命,并且谅解你,我就接受你的弟子,并且给他们一切想要的。”[
崔若愚闻言,不由大吃一惊,内心中他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尚楠能战胜师兄王一山的大杆子,赶忙甩头观战,看了一会儿,丝毫看不出所以然来。
李虎丘却扬声道:“王老先生,这一战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场间,王一山手中招数突然一紧,接着大杆子一抖,啪的一下,掷了出去,被尚楠一把接住。王一山飞退跳出圈外。纵声豪笑后赞道:“好拳法!真妙不可言!老夫败了!”
王一山掷枪认负是因为在第三百八十招上失去先手,他自知年老力衰,全凭运劲巧妙与手中大杆子已达人枪合一的境界,只有始终压着尚楠打,才可以一直用这种节省体力的打法,一旦被尚楠扳回颓势,他的体力劣势就会很快显露出来。故此,他才会在战局未明的情况下爽快认输。
尚楠双手将大杆子捧在手心,躬身施礼道:“是您手下留情,我又占了年轻的便宜,虽然如此,但再战下去,我仍没把握赢您。”小楠哥光明正大,不肯占这个便宜,坦然道:“您刚才一直手下留情,招招不肯用搏命狠招,纵然招数精奇,却因此弱了大杆子身上的英雄气,若您以必杀信念与我决战,恐怕我根本不会有机会夺回先手。”
王一山道:“你之所以一开始便用青城道家的水柔功夫,其实是受了陈至阳和张永宝的误导,当年我与张永宝交手时,拳法枪术的技巧尚未达到究极境界,故此他不知道我已克服了拳法刚中缺柔的缺陷,而陈至阳是实战交手的门外汉,他跟你们说的话其实都是我请他说的,目的便是这一战中能起手便占据上风,但你不仅拳法夺天地造化,韧性更是超乎了我的想象,所以,这一战你胜的实至名归。”
比武胜负已分,崔若愚面色苍白,双手捧剑到李虎丘面前。
李虎丘一把接过宝剑,抽出来看了一眼,转头对东阳说道:“过来一下,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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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办公室内,只有虎丘和东阳兄弟两个。
李虎丘问东阳:“崔若愚想一死谢天下,求特战师的兄弟们谅解,这件事你怎么看?”
燕东阳眉头紧锁,沉吟半晌才说道:“虎哥,楠哥已经胜了,崔若愚的生死已不是筹码,您却还来问我这个问题,说明你心中是想帮他实现夙愿的。”
李虎丘道:“自由社是个特别的团体,在我心中,它应该是兼容天下的,咱们能容下陈天浩兄弟,是因为他们有本事赚钱,能扩大自由社,眼下自由社内部只有一个声音,其实太单调,崔若愚的弟子可以让它存在的更有意义,也更辉煌。”轻轻一叹,深深凝视着东阳,续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回总参一趟,跟楚总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能否接受这个条件应该由他来决定!”
燕东阳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长叹一声。道:“不用问,这件事于国家军方都有利,楚总一定会同意。”
李虎丘笑问:“什么时候起,你小子能当得了总参谋长的家啦?”
东阳正视李虎丘,肃声道:“当日,楚总因为楚烈受伤派我南下,特别安排我到你身边,本来的目的是监视你,但老班长的事情让我感到心灰意懒,后来,他找到我说,放我长假继续回到你身边,一年后归队,再做决定是否接受这个任务,那一年当中,你带我走进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在这个过程里,我一直在审视着你的所作所为。”
李虎丘笑道:“怪不得你小子一开始那会儿不似小楠哥那么容易忽悠,做任何事之前都要问个为什么。”
东阳歉然,垂首道:“从你安排我来接手自由社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已经猜到我是楚总派到你身边的,可是你却依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