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你这要价也太低了,光是这点银子,韩熙载还是能鼓捣出来的。”
“哎哟三叔,您看文才这张脸都这样了,就别埋怨文才了!您可不知道,那小子那副嘴脸,明摆着就是狗仗人势了。这韩熙载还没到,他小子尾巴就翘上天了,那要是韩熙载真到了,这小子还不上天了?”
“上天?再上天他也就是只猴子,这猴尾巴还不是要攥在老子手里!不光是他,就是韩熙载、林仁肇,这下也得求到老子的头上来!这欠钱不还,就是说到皇上面前,也说不过这个理字。到时候,他韩熙载还不乖乖的滚蛋,把这泉州城还给老子。不过,这倒符合这小子的脾气,还是这么的冲动,为了一个女子都敢引大军围了金陵城,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
“那倒也是!三叔,那这小子要的那三四百艘海船,要给他吗?”
“给,把咱家的也给他,凑够五百艘!”
“五百?这···这······”
“这什么这?赶紧滚去找船!”
······
“你小子倒是想得好,是打算连你林伯伯的棺材本都要了吗?五百五十艘海船?你想多了吧?怎么不去跳东石澳,看会不会把你小子给淹死了!”
“林伯伯,您可是号称百万的,该不会这是说着玩的吧!”
“去去去,你以为谁没事把百万贯家财放在屋里玩啊?你做事还是这般冲动,是不是以为有你林伯伯给你兜底啊?可是这底万一兜不住呢?那就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林伯伯,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少奕总是要拼一把的,这次不是为了少奕自己,而是为了泉州城的百姓!”
“你倒是说得冠冕堂皇,说来听听!”
“第一,韩先生最多再有半个月就会到泉州了,陈洪进这明显就是想要在韩先生来之前,先挖一个坑给韩先生跳。这倒是简单,少奕只要不接茬就是了,他陈洪进也不能把少奕怎么了。”
“第二点,那就是少奕明知道这是个坑,却不得不往下跳,而且巴不得这坑越大越好!陈洪进倒是搜刮了不少的海船,再加上他这么多年在泉州的势力,有不少的家族还是会听他的。这一旦双方撕破了脸皮,陈洪进肯定会带着这些海船离开泉州的,到时候损失的只能是泉州的百姓,林伯伯总不会看着家乡的百姓受苦而不顾吧?”
“小子,你是不是还有第三点?”林仁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趁着沈少奕愣住的时候接着说道:“你虎子叔叔托人带来的茶不错,清香甘甜,不苦不涩,听说还是你小子的建议,改的炒茶方子。这茶可是好东西啊,比那团茶好多了。”
这都是哪跟哪啊?沈少奕正为林仁翰为何会知道他还有第三点理由而烦恼,没想到林仁翰有一搭没一搭的,竟然说起这炒茶来了。他心中的第三个理由就是,要是真把陈洪进给逼急了,交州、明州还好,将这六七百艘的海船全部都带到广州去了,那对南汉可是极大的臂助,宋皇想要一统天下,那就要难得多了。
既然林仁翰提到了炒茶,这倒也好,那就来说说茶吧!说到茶,他倒是想到了安溪铁观音了,那可是行销全球的茶叶。此刻的安溪县,还不叫安溪,叫做清溪县,山上也没有茶树,但清溪县适合种茶叶那肯定是不会有错的了。
此时的茶叶,产量极少,那是属于稀罕物,大多数还是贡品,差不多也就是唐朝中期跟随着陆上丝绸之路传到了西域,中东,那还是因为万邦来朝,唐皇当成了礼物赐给了各国,这才有的。要是这茶叶能够大量的培植起来,过个三四年,这可是一大收入来源啊!
他一想到这个,内心就无比的兴奋,一时也就忘记了正事了,“林伯伯,有个发财的事情,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发财的事?说来听听!”
“就是关于这茶叶贸易的!”
“茶叶贸易?这可是官家的买卖,谁碰谁掉脑袋!老头子还想着多活几年呢!”
“那是因为茶叶少了,如果茶叶多到喝不完呢?”
“喝不完?你小子莫非是得了癔症,不知道茶比金贵是什么意思吗?”
“就因为茶比金贵,这才是赚钱的好门路呢!这都是因为您,要是别人,少奕才不说呢!”
“你小子还吊老头的胃口啊?赶紧说,怎么让这个茶叶喝不完?”
“茶树喜湿怕涝,喜温怕寒,喜光怕晒,北方冬季漫长,就算是建州的冬季也特别寒冷,有诸多的冰雪,能够种茶的地方太少了。倒是南方,冬季较短,冰雪较少,若是能够选择适当的地方用心栽培,那能种茶的地方多了,茶叶自然也就喝不完了!”
“你这小子,说的倒是头头是道,都是哪里学来的啊?”
“陆羽的《茶经》,还有建州的茶农!”
“那你说说,都有什么地方适合种茶啊?”
“清溪!”
“清溪?”
“正是!不止是清溪,周围的永春、德化、南安的山地上,都可以试种。前面少奕说过了,茶树喜湿怕涝,喜温怕寒,喜光怕晒,这些山地上光照充足,平时的温度也和建州差不了多少;泉州每年的雨量,相比建州,那也不妨多让,山地吸收雨水后较为湿润,又利于排水,不怕涝死;泉州又比建州要温暖得多了,那岂不正是种茶的好地方吗?”
沈少奕看见林仁翰听完他的话后,定定的只是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就知道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