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权的身形眨眼之间融入黑暗之中,唯有那冰冷无情的声音,兀自盘旋在狼藉的小山谷上空,鹤千秋虽然恨得牙痒,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后者离去而无可奈何。
解除兽人变的段天狼拖着重伤之躯挪到鹤千秋的身旁,本想伸手扶后者一把,没想到手指还未近身,便被鹤千秋毫不留情面的直接甩开,段天狼满脸尴尬,却敢怒不敢言,悻悻的缩回手,望望萧权离去的方向,道:“鹤老,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鹤千秋服下两粒丹药,神色好转不少,冷冷的盯着那犹如兽口的山谷入口,缓缓道:“这小畜生潜力惊人,必须趁早除掉,一旦让他羽翼丰满起来,别说你我,甚至唐家堡都有覆灭的可能!”
段天狼没料到鹤千秋竟然对萧权的评价如此之高,面上微微露出不满之色,道:“鹤老有些过于杞人忧天了吧,那小子太过狂妄,未必成得了气候……”
“杞人忧天?成不了气候?”鹤千秋冷冷的打断了段天狼的话,“刚才若换做是你,那小畜生的最后一招直接就能让你灰飞烟灭!老夫之所以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多半是占了境界的便宜,而且那最后一指似乎并未真正的施展开来,应该是那小畜生没有练到家的缘故,否则就算是老夫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段天狼微微心惊,虽然他未能直面萧权那一指,但依旧感受到了凌厉逼人的气势,而鹤千秋竟然还说那一指的威力并未完全施展开来,不自禁倒吸冷气,道:“那鹤老觉得那一指是什么级别的功法?”
鹤千秋微微眯眼,旋即豁然圆睁,道:“至少是地阶初级,甚至是中级乃至高级!”
段天狼面色微变,心中对萧权的妒忌之火更加王旺盛,他自己修炼了二十几年,手里面才堪堪只有数篇人阶功法,至于地阶功法听得多见得少,更别提拥有一篇了,而萧权以十五岁的年纪就拥有地阶功法,甚至已经能够施展出来,气运不可谓不逆天了。
“小小年纪,不仅实力强横,而且还拥有地阶功法,你说他能不能成气候?”鹤千秋瞥了瞥段天狼,“所以,趁他病要他命,此子必须尽早除掉,而且还要将他的那篇地阶功法抢过来,为我所用!”
“鹤老有何吩咐,段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段天狼听闻鹤千秋要抢夺萧权手里的地阶功法,不自禁心大动,立刻谄媚笑眼大献殷勤。
所谓人老成精,鹤千秋岂能看不出段天狼的小九九,冷冷笑道:“此事是我们唐家堡和他萧权的恩怨,与你无关,你还是回去做你的雇佣兵就好,虽然你今晚的表现令另老夫十分不满,但佣金老夫还是会全额付你,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鹤千秋一番阴阳怪气的说辞使得段天狼的脸色阵红阵白,知道前者看穿了自己的意图,讪讪一笑,退到旁边,再也不敢出声了。鹤千秋不再理会段天狼,伸手拿出块巴掌大的兽皮,运指如飞,趁着月色在兽皮上不知写了些什么,一切完毕之后,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个“竹蜻蜓”——一节中指长的小竹筒,一端镶着两对透明的翅膀,形似蜻蜓——将兽皮卷好塞到竹筒里面,随后朝着竹蜻蜓渡去魂元力,竹蜻蜓倏然震动,振翅飞起,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望着消失的竹蜻蜓,鹤千秋的嘴角滑出蔑视的狂傲,喃喃道:“惹了唐家堡,就别想活着离开!”
扑棱棱!
一道身形在密林之中横冲直撞,快如闪电,带起狂暴的罡风,将那些停留在树端枝头的飞禽从梦中惊醒,扑楞着翅膀飞到半空之中,同时还不忘朝着那不速之客看上两眼。
那不速之客衣衫破烂,满身是血,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左手紧紧的握着右手的手腕,右手不住的颤抖,因为那其中的一根手臂已经严重变形,翻折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这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强行施展撼天指之后,从小山谷逃出的萧权。
所谓十指连心,翻折的食指之上传出的剧痛使得萧权紧咬着牙关,似乎要将满口牙齿生生咬碎,这是他出天火灵原之后最狼狈的时刻,犹如丧家之犬,剧烈的耻辱感混杂着剧痛堵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呼吸,脑中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咆哮,咆哮的内容之后两个字:变强!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实力虽然不能代表一切,但至少能够让你活下去,也只有活下去才能有希望。
耳边山风呼啸,萧权压下胸腔之内翻滚的气血,脚底速度丝毫不减,依旧狂奔疾驰,同时运目如电,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片刻之后,一座隐秘的山洞映入他的眼帘,他手臂一震,犹如大鸟一般,朝着那山洞疾驰而去。
山洞入口处长着郁郁葱葱的杂草,一人来高,将洞口半遮半掩,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萧权拨开草丛,举着灯岩珠钻进了山洞,山洞虽然不大,但容身足以,为了安全考虑,萧权还特意在搬了数块巨石挡在入口那里,随后他灭了灯岩珠,盘膝坐在山洞的地面之上,望望自己那翻折的不成样子的右手食指,怒哼一声,伸手从纳袋中拿出数颗火红色的灵丹,一把扔到嘴里,咕噜吞到腹中,随后又拿出不少以前收集的灵药神草,放到口中大口的咀嚼起来。
精纯的药力顺着萧权的喉咙流入他的体内,修复着他那已经移位的五脏六腑,使得腹中的剧痛顿时减少了大半,不自禁心头微喜,咀嚼的速度顿时快了不少,未久,移位的五脏在药力的作用下彻底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