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面,两名衙役听见红丝的惨叫声,面面相视了一下,转身回去,向府衙师爷和程岱禀报成果去了。
疯子犯人柳毅听见红丝想要说什么,第二拳停在了半空,显得异常焦躁地催问:“你爷爷的,死奸细,还想说狗屁?”
“我……好渴……”
红丝口中十分干渴,希望能获得一口水喝,同时,他知道面对一个有些疯癫的人,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是无济于事,便转移了话题,希望柳毅发发善心,也许可以让他冷静一点。
果然,红丝的话起了作用,柳毅收回了拳头。
柳毅虽然有些疯癫,可是他心肠不坏,听见红丝喊渴,又见他嘴唇干裂,不忍再打他,松了手,看着红丝的身子沿着牢房墙壁慢慢地滑落到地上。
“奸细,有话快说。”柳毅蹲在旁边问。
“柳琴是我朋友,告诉过我,他爹出事了。他已经……”
“已经怎么?”柳毅见红丝说话说了一半,性急追问。
红丝说不下去了,干渴、饥饿、伤痛,这些消耗量太大,身体急需补充。
柳毅并没有完全疯掉,时而清醒、时而疯狂,此刻听到了儿子的名字,精神上恢复不少,神志也清醒了许多。
柳毅拿起红丝的一只手腕,号了一下脉搏,体察到红丝脉搏紊乱并极其微弱,不禁有些动容,心想:
看样子,这少年的年龄应该和弦儿差不多,如果他真是弦儿的朋友,自己就应该好生对待他免得以后弦儿会责怪自己。
柳毅蹲在地上,把红丝侧过身去,帮他解开了捆绑着双手的绳子,用力为他撸了几下手臂上的血脉,随即提着他的身子,来到墙边放着的一个破茬子的水碗旁,说道:
“水在这里,喝完快点说。”
红丝伸出有些麻木的双手,撑起一点身子,低头喝了几口水,感觉自己有了一点说话的力气,于是勉力说道:
“柳琴已经……请了一位贵人帮你,相信你的冤案很快得以昭雪。”
“贵人是谁?”
柳毅有些激动地问,本来他以为自己背负的冤屈无望伸冤了,没想到会有贵人出现,搭救自己脱离这水深火热的监牢,急于想知道贵人的名字。
恰在此时,牢门大开,几名衙役涌了进来,把红丝从地上拉了起来,准备带走。
“你们!要干嘛?”柳毅怒目而视,大声嚷道。
衙役们不想招惹疯子犯人,其中一人简单解释道:“红丝运气好,有大人物要来探监。”
“当真?”柳毅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变化突如其来,让他的脑筋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废话。”衙役们不愿多说,也没对柳毅私自解开红丝绑绳而进行惩处,架着红丝走出去了。
牢门“咣铛”一声关严,柳毅独自一人被关在了牢房里面,他双头抱了头,依旧蹲在墙角,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红丝?这少年叫红丝?”
几名衙役把红丝带到了监狱接待室,安置在一张椅子上。
国舅府主事仲费已经站在那里,看见红丝进屋来,说道:“红丝,你振作点,国舅爷马上要来探监。”
一名衙役帮红丝摘下了脚镣。另一名衙役端来一盆清水,给红丝擦了一把脸,又帮他梳理了一下头发。
主事仲费端详了一下,现在红丝的样子,看起来变得好多了。
过了不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国舅爷吴阜在府衙师爷和大管家胡丹的陪同下,走进了接待室。
国舅爷进屋后旁若无人,径直走到红丝依坐着的椅子前,抬手托起他的下颚,笑问道:
“怎么样?小傻瓜,想小爷没有?”
红丝张开墨翠色的眸子,有些歉疚地说道:
“国舅爷……那把上古宝剑,我委托阿九和尚暂时保管,万一我死了,就请他代替我物归原主……宝剑绝不能流落旁人之手。”
国舅爷气得捏了红丝脸颊一把,故作不悦地说道:
“笨蛋,小爷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小爷的人,小爷不准你死,就连阎王爷也不敢收走你,明白么?”
红丝的双眼不知不觉中涌上来一股潮湿雾气,国舅爷一次又一次地、想方设法不遗余力挽救自己,此刻听见国舅爷的笑骂声,是多么的亲切和动听。
“红丝,能走吗?”国舅爷关切地问。
“这……让我试试?”红丝不能肯定,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双腿软绵绵地不着力。
“算了,这是天意,好像每次你出监狱,都是这副倒霉样,需要小爷抱着你走,对不对?”国舅爷笑吟吟地促狭挖苦地问。
红丝羞涩一笑,涨红了脸,想起上次国舅爷赎自己离开监狱,确实是他亲手抱着自己走出去的。
“那就再麻烦国舅爷……”
“停,红丝,你以后别叫国舅爷,就不能叫一声亲昵点的称呼吗?比如,小爷想亲耳听你叫一声..阿阜。”
红丝不由得面红耳赤,心想:国舅爷也真够胆大妄为的,不顾当着这么多人,竟然在监狱接待室里打情骂俏的调戏,简直是……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红丝,小爷这次来,是要接你出狱的,听你叫一声昵称都不肯,驳小爷的面子,你让小爷情何以堪?”
真是的,没办法,国舅爷对自己恩重如山,这点面子一定要给的,红丝显得有些尴尬,勉勉强强地叫了一声:
“阿阜……”
“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再叫一声。”国舅爷哈哈大笑起来,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