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监狱地牢里,柳毅将军的生命即将进入尾声,回光返照中,他摆脱了疯癫状态,神志清醒,心里惦记着一件未了心愿,想要告诉红丝。
府衙师爷和两名衙役一听到秘密二字,顿时眼睛瞪大,压住呼吸,窃听下文。
“柳毅将军,请等一下。”
红丝叫了一声,挣扎着想爬得更近一些。
柳毅将军坐在地上,见红丝的脸色红彤彤的显得十分古怪,问道:“红丝,你的脸色,你的脚心,怎么回事?”
“我被逼供……”
红丝说着,又往前爬了几寸,感觉力气用尽,一头栽倒在柳毅将军的怀里。
“可怜的孩子,你也被逼供?”
柳毅将军叹了一句,同病相怜的感觉,颤巍巍伸手把红丝的右腿蜷过来,帮他拔出扎在右脚心上的牙签。
那些细竹签扎在红丝的脚心上,签字一半没进皮肉里,被人往外一拔,血滴随着蹦出来,红丝卷缩着身子,依靠在柳毅将军的怀里,痛得小腿开始痉挛。
柳毅将军凭借着自己最后的力量,耐心地帮红丝把脚心上的小竹签一根根拔出来,二十几根小竹签很快拔完了,红丝的脚心留下一片血迹。
柳毅将军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红丝被逼供也许和自己有关系,要不然为什么会两次被人带到死牢里来,心里起疑,捧起红丝的脸,问道:
“红丝,他们逼问你什么?”
“一封密函的下落……”
“也是密函?”柳毅将军惊呼了一声,心里咯噔一下,欲言又止。
红丝望着柳毅将军那浮肿变形的脸庞,知道他为了保住密函的秘密吃了很多苦头,不能让他这些苦白吃,断断续续地说道:
“柳毅将军,他们逼问我们两个的,是同一个密函。
……我被搅合在里面,完全是无辜的,只因为我上次和你呆过,他们在门外听得不清不楚,认为是你偷偷告诉了我。
……其实我完全不知道那封密函的下落。”
柳毅将军听了红丝的话,觉得对他很内疚,上次红丝在死牢里,被自己毒打了一顿,还连累他被逼供,于是,满怀歉意地说道:
“红丝,没想到连累你这么多,请原谅。”
红丝眨了眨眼睛,说道:
“柳毅将军,怎么怪你呢?我知道你也是被冤枉的。现在看起来,那封密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只要你不要说出来,他们不敢杀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耐心等着,等我和你的家人想办法救你出去。”
府衙师爷听见红丝说的越来越不像话了,而且疯子犯人听了红丝的劝告,果然开始若有所思起来,不再透露任何秘密,便立即阻止红丝的话,喝道:
“红丝,你也太胆大包天,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挑拨唆使犯人违抗官府,你是不是想把这些拔出来的竹签扎进你的左脚上去?”
“停,停,你们别再折磨红丝,有什么事全都冲着老子来。”
柳毅将军把红丝紧紧揽住,生怕红丝被他们继续欺负。
红丝虚弱地喘息了一下,见柳毅将军拼命搂住自己,不禁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轻轻对他说道:
“柳毅将军……如果你是我的父亲,该有多好啊?”
“你父亲呢?”柳毅将军问道。
“我父皇死了,中毒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你父皇?”
“我是南宫王朝大皇子。”
“南宫王朝我听说过。”
“我从小失去了母妃,去年,又失去了父皇。”
“可怜的孩子,原来你是孤儿。”
“是啊,所以我想叫柳毅将军一声义父。可以吗?
“当然好喔。”柳毅将军的眼眶再一次浮现出泪光,不料自己临死以前,还能有一个义子在身边。
“义父。”
红丝叫了一声,心里很高兴,柳琴弦的父亲变成了自己的义父,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一件事啊,柳琴弦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儿子,可惜咱们相识太晚了,本将军已经不能陪伴你多久了。”
“义父,别这么说,咱们父子同命,一起坚持住。”听到柳毅将军凄凉的话语,红丝也很心酸。
柳毅将军热泪盈眶,扶起红丝,把脸贴近他的耳边,说道:“儿子,为父已经快不行了,抓紧时间,你听我说,我要告诉你一件天大的秘密,涉及到国家社稷的安危,所以你不要再推辞。”
府衙师爷和两名衙役看见情形不对,慌忙凑近前来,竖起耳朵,恨不得把耳朵拉得长长的。
“去!”柳毅将军暴怒,施展余威,仅用一只手扶住红丝,另一只手握拳,奋力挥出一记铁拳,把府衙师爷打得轰然飞起,掼出了门外。
红丝非常机警,见状,和义父配合默契,同时发起攻击。
红丝双手抱住柳毅将军的脖子,向后伸出两条腿,猛然一踹,把两名衙役“咕噜噜”踹开了三米远。
红丝的右脚刚被小竹签扎过,现在紧急时刻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拼命一踹,右脚心立刻火烧般剧痛,一口气上不来,只叫了一声“义父……”就伏在了柳毅将军的肩膀上,差点昏迷过去。
柳毅将军抱起红丝,看着他苍白的脸上露出极度痛楚的表情,慌忙叫道:“红丝?”
红丝强行提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昏迷过去,现在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府衙师爷和两名衙役都被打到了一边,柳毅将军可以说出那个秘密了。
红丝疼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