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审室里,府衙师爷和壮汉小牢子看见来人,凶相收敛不少。
房门开处,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贵族青年,穿一套紧身黑衣,肩上披了黑色大氅,显得身姿挺拔,气势不凡地走了进来,旁若无人,一连串发布了三道简短有力的命令。
府衙师爷认识进来的这个人,只是有点懵懂,想不到他竟然会进入候审室,却只是为了这个盗马小贼?
小牢子们不敢怠慢,立即动手把红丝从房梁上放了下来,不一刻,锯断了他手脚上的锁链。
府衙师爷脸上堆着假笑,卑躬屈膝地对进来的那个人说道:“国舅爷,您的话都照办了,还有什么吩咐?”
进来的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国舅爷吴阜。
“你们给小爷听好:这个人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再碰他一根汗毛。”国舅爷吴阜心高气傲,身份尊贵,说话口气何等霸气。
“可是,红丝是一个盗马小贼,国舅爷怎么会对他感兴趣?”
府衙师爷小声问,同时心里面嘀咕着,这个红丝刚被抓来不到一个时辰,国舅爷就闻讯赶来了,消息够灵通。
国舅爷吴阜仪态威严,轻蔑地反问道:
“你想知道原因么?去问我府里的主事仲费,都是他找的麻烦,怎么就偏偏帮小爷看重这么一块料?这个叫红丝的家伙,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窝囊废,简直给小爷丢脸都丢到家了。”
国舅爷吴阜这次来府衙监狱,起因不不是为了红丝,而是另有原因。
今天凌晨,国舅爷吴阜接到密报,盗马团伙“马铃帮”的首领陶鲨被官兵捉进监狱去了,照例请求帮忙赎人。
国舅爷吴阜并不想帮忙赎人。他很看不起盗马贼这一类的人,觉得他们没素质、行事格调低下。可是,由于自己的家族生意中,有一部分买卖和“马铃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交易,因此,这个忙不得不帮。
天刚亮,国舅爷吴阜带了主事仲费和两名护卫急匆匆出了门,马车一路奔驰,来到了府衙监狱角门。
一进门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绿衣女子,主事仲费立刻认出了此人,叫了一声:
“柳琴,你怎么在这里?”
柳琴弦赎人不成,正束手无策,忽然看见主事仲费和另外一个黑衣人走进来,自己被堵在了房子里,只得如实交代:
“红丝被他们抓来了,我想赎他出去,可我钱不够。”
“红丝?”那名黑衣人沉声问了一句。
主事仲费急忙转头对黑衣人说道:“是的,红丝就是我昨晚给国舅爷选下的那个万花楼小厮。昨晚刚定下的保养一个月,半夜他们就逃跑了,动作够快。”
“真是一个胆大妄为、不知死活的家伙,不过,小爷就喜欢这样的傻瓜。”黑衣人勾唇说道。
柳琴弦听见黑衣人是国舅爷,不禁一呆,心想:这位就是包养我和红丝一个月的国舅爷?好年轻,好帅气。
柳琴弦瞪大眼睛仔细观看,见国舅爷年纪不大,言谈果断,暗暗思索:国舅爷相貌端庄,话语和气,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吧?
主事仲费见柳琴弦盯着国舅爷发呆,说道:“柳琴,不管你和红丝是怎么逃出来的,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跟了国舅爷,国舅爷可以罩着你们两个,还不赶快谢恩?”
柳琴弦闻言大喜,仲主事这么说,意思是国舅爷可以救红丝出狱?只要能救红丝脱离牢狱之灾,国舅爷就是我们两个的大恩人。于是,躬身称谢。
国舅爷昨晚听说红丝容貌出众,今早又发现他胆大妄为,这两个特点很对国舅爷的胃口,因此对红丝有了极大的好奇心,刻不容缓,一个人直闯候审室而来。
门房里的两个小牢子,看见国舅爷来了,哪敢拦截?只好放他进去,只把主事仲费和柳琴弦拦在了门房。
国舅爷三道命令发布完毕,抱起了气息奄奄的红丝,想带他离开,尽快回府去医治。
府衙师爷不敢阻挠,只得为难地说道:“国舅爷,规定赎银五百两,是半两银子也少不得的。”
“我呸!小爷忘了赎银的事了,难不成还赖你银子不给,去找我府里的主事仲费,他现在在门房,让他给你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国舅爷说着,一边抱着红丝往外走,一边说道:
“不对,少说了五百两,小爷受人之托,还要再赎一个人出去,你去找主事仲费,银子的事,由他全权办理,小爷嫌麻烦。”
国舅爷吴阜是个爽快的人,他也不管主事仲费和柳琴弦还在门房,自己抱了红丝,一口气冲出了角门,登上马车,命护卫立刻驱车回府。
路上,国舅爷吴阜不断催促,赶车的护卫只得振作精神,全力加速,马车如同一阵旋风般地疾驶,奔进了国舅府。
不等马车停稳,国舅爷吴阜抱了红丝跳下马车,吩咐护卫立刻去接大夫过来。一名护卫答应着,急忙赶车出府。
国舅爷吴阜边走边吩咐另一名护卫去找管家,到库房取一枚解毒丸来。
走进客房,国舅爷吴阜把红丝放在床上,支了一只胳膊趴在他的身边,左看右看,心里很诧异:红丝真的是一个男子吗?为什么长得比女子还要俏丽百倍呢?
仔细地瞧红丝那俊美的容颜:长长弯曲的睫毛,小巧高挺的鼻子,单薄细嫩的嘴唇,白腻润滑的脖子,就连苍白憔悴的脸上透露出的病态似乎也有一抹女子的味道。
国舅爷吴阜从来没有对一个男孩子动过心思,今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