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琴弦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给红丝换上了一套衣服,竟然给他带来了那么大的灾难。
红丝来这里之前,已经被人诬陷为盗马贼,现在又发生偷衣服事件,谁还会相信他是清白的呢?无辜的他,偏偏又伤痛严重无力为自己辩解,运气真是欠佳。
郭象攥住红丝肩上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靠在墙上,看着他费劲地喘息着,毫无怜悯的说:
“盗马小贼,你装死也没用,今天这顿毒打你是逃不掉的,要是不好好地惩罚你一下,你不知道郭爷的手段,保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红丝吃力地抬起带着手铐的双手,想要推开郭象,却被郭象挡住,返回一拳打在胸口上。红丝眼前一黑,身子倾倒在郭象的怀里。
郭象顺势往前顶上,把红丝的身子压在了墙角,轻浮地捏了一把他的脸颊,说道:
“红丝,想不到你一洗脸,还真显露出几分姿色。念在你是初犯,下不为例,现在罚你去推磨,今夜必须夜磨出五斗玉米面,要是磨不完的话,休怪爷对你加倍严惩,明天叫你挂牌接客。”
红丝不懂挂牌接客是什么意思,反正不会是好事,当下,顾不上多想,看见郭象的肩膀近在咫尺,一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肩头。
郭象没想到红丝会狗急跳墙般地拼命反抗,竟然使出咬人这么不入流的招式,感觉到肩膀吃疼,又惊又怒,不由得用力红丝往旁边推搡出去。
红丝身不由己地往旁边跌跌撞撞退了几步,双足上被锁着链子很短的脚镣、羁绊着步伐,忽悠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往前栽倒。
恰好这时,柳琴弦从门外跑进来,张开双臂从后面抱住了摇摇欲坠的红丝,焦急地喊道:
“红丝,红丝……”
原来,柳琴弦依依不舍地离开红丝去了厨房,在厨房帮厨洗碗,听见一名丫鬟跑来说:新来的一个盗马贼正在被群殴,他一听就急了,有一名洗碗丫头劝他别去,他也不听,不顾一切地跑回小耳房来。
红丝听见柳琴呼叫着自己,淡淡地微笑了一下:这个呼唤声,在今天不断地出现,把自己从昏睡中唤醒,给自己温暖的感觉,好亲切,好熟悉。
郭象有点恼羞成怒,上前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红丝的侧腰上,把红丝和柳琴弦一齐踹倒在地上。
慌乱中,柳琴弦从地上爬起来,看见红丝倒在地上,双手被铐在一起,嘴角淌出了一丝血迹,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疼,把红丝抱了起来,叫了一声:
“红丝……你怎么样?”
“柳琴?你也想找死么?还不快点给爷滚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郭象目露凶光、威胁的表情一览无遗。
柳琴弦才不会害怕威胁,他把红丝紧紧地抱住,对郭象喊道:“郭爷,别再踹他了。红丝身上有伤,受不住的。刚才我还想求你,给他一点治伤药呢。”
“可笑!给他治伤药?盗马小贼,一文不值的烂货,敢咬爷,爷恨不得一顿拳脚把他就地打死。”
柳琴弦看见红丝嘴唇颤抖,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于是,把耳朵贴近他的嘴边,听见他细如雨丝般的声音:
“柳琴……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你逃吧……我掩护你……”
“红丝,那你?”
“我带着手铐脚镣,没希望逃掉的……孤苦伶仃的我,死在哪里都一样……”
红丝说着,顿了一顿,似乎有些伤感一瞬而逝,继续说道:
“你逃吧……现在就逃……你先扶我站起来,我替你挡住他们。”
柳琴弦听了红丝的话,很是心疼,坚定地对他说:“红丝谢谢你,可是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们是买一送一,你是我的,我们一起来,一起走。”
郭象看见柳琴弦和红丝抱在一起嘀嘀咕咕,虽然知道他们两个是一起买回来的,却没想到他们感情这么好。郭象不懂得,人在患难中,互相爱护的感情是可以飞速发展,一蹴而就的。
郭象是一个冷血动物,平时最看不惯下人们彼此关心照顾,此刻看见柳琴跑出来维护红丝,一脑门子的怒气不自觉地转移到了柳琴身上,阴森森地说:
“柳琴,你不在厨房做事,私自跑回来管闲事,将受到万花楼的楼规处罚。”
柳琴弦抗辩道:“为什么要处罚我?我是来帮红丝伸冤的。”
郭象喝道:“废话!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一个厨房的粗使丫头,不知好歹的东西。”
“丫鬟就不可以讲道理吗?红丝他是无辜的,他没偷衣服。”柳琴弦为红丝大呼其冤。
“闭嘴!柳琴,你给爷听清楚,红丝偷没偷衣服,不由你说了算。看起来,不处罚你不知道万花楼的规矩,从明天开始,你给爷去挂牌接客。”
“不,我在厨房洗碗挺好的,我不要什么挂牌接客。”柳琴弦反驳道。
“大胆奴才!你想怎样就怎样?柳琴你也不给爷睁开眼睛瞧一瞧,这里是谁的天下?”
“我不肯,你还能怎么样?难道郭爷要逼良为娼?”
柳琴弦毕竟是从小在将军府里长大的,青楼里的黑暗他并不知晓,只要你进了青楼,你就是青楼的人了,做丫头也好,做姑娘也好,最终难逃劫难,总是洗不干净的。
郭象大笑起来,觉得柳琴弦的说法太可笑了,于是,一把抓住柳琴弦的衣领,提他站了起来,邪笑道:“是么?你不肯?看来你是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