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來临,雨停了。
柳琴弦抱着红丝茫然四顾,雨后的湿气很大,雾霭迷漫,现在该怎么办,红丝现在被人搜捕,应该逃得远远的,不能总是呆在这个地方,不太安全,万一被人追上來,辛苦逃亡就前功尽弃了。
柳琴弦站起來,背起红丝,想离开这里,他们两个的衣服都被小雨淋透,浑身湿漉漉的,被清凉的晨风一吹,感觉好冷。
对面的浓雾里,似乎传來了马蹄声,听声音,好像來的人不多。
柳琴弦紧张起來,站住脚,心中疑虑:前來的人不走官道,在荒野里骑行,会不会是万花楼、国舅府、马铃帮这些搜捕的人追上來拦截呢。
迷雾中,出现了两匹高头大马,一黑一白,其中的一匹马十分神骏,通体的黑色透亮,一点杂色不然,马腿很长,一看就是一匹擅长奔驰的宝马良驹。
柳琴弦不知道这匹马是什么品种,其实,这就是那匹有名的汗血宝马,是马铃帮垂涎三尺想要盗取的。
这两名骑手一男一女,看穿着似乎是一主一仆,这名女子的穿戴非常华贵,头上的发型和发饰也不像伊塔国的风俗打扮,分明不是本地人。
两名骑手正在雾中穿行,忽然看见迎面站立着两个人,一红一绿,样子十分怪异:
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女,身穿一件湿哒哒的绿衣裙,绿衣裙上几个破洞清晰可见,绿衣少女背着一个身穿大红衣服的人,那人低着头,看不见容貌,只看见他的白灿灿长发、随风微摆摇曳着。
两名骑手吓了一跳,荒野中,雾霭里,大清早的别是撞见鬼吧。
突遇状况下,两名骑手停了下來。
男骑手提缰绳,纵马上前一步,挡在那女子前面,首先发问道:“你们两个,干什么的,是人还是鬼。”
柳琴弦背着红丝,透过雾气,看见男骑手的腰间似乎佩戴了一把刀,心中大喜,立刻想到红丝被绑着的龙筋牛皮索,可以向他们借刀一用,砍断皮索,解救红丝。
情急之下,柳琴弦所问非所答地问了一句:“你有刀。”
男骑手一听,脸上乍然变色,心想对方果然心怀叵测,一眼就看出自己携带的兵器,是想要较量吗?于是,冷冷地问道:“怎么,你想单挑。”
男骑手转头对那女子说道:“公主要小心,这两个人不是善类。”
那女子点点头,发出空谷黄莺一般娇脆的声音,问道:“他们拦住咱们,要干什么呢?莫非是拦路打劫的强盗土匪。”
男骑手拔出佩刀,一脸冷漠地说道:“如果他们惊吓到公主,我就一刀一个,把他们两个都杀掉。”
“律副统领也要小心,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多结冤家。”那女子不想多造杀孽,叮咛了一句。
那名男骑手姓律,是西厥国王宫钦卫队的副统领,是最近提拔上來的新手,自恃武功高强,遇事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
律副统领用佩刀指着柳琴弦和红丝,盛气凌人地大声吆喝道:“你们两个,赶快滚开,别挡道儿。”
柳琴弦背着红丝,一心为红丝着想,只想借用他的那把刀,只得死三下四地说道:“这位大爷,别这么横,我沒有恶意的,只是想借你的这把刀用用,救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怎么了。”那名女子插言问了一句。
“这位小姐,请你行行好,大发慈悲,救救我的朋友吧,他被人绑住了,这皮索系的是死结,太结实了,解都解不开,我想借你们的刀割开皮索。”
“不借,刀是我的尊严,本副统领的刀一向不离身,除非你打败我,否侧休想借刀。”律副统领把佩刀一摆,大模大样地说。
“干嘛那么小气,只是借用一下,用完之后,马上还给你,我朋友快要被皮索勒死了,你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柳琴弦见男骑手百般刁难,拒绝借刀给自己,不通人情,不禁有些气愤。
“律副统领,你看他说的多可怜,不如就借刀给他们。”那名女子心软,和男骑手商量。
“公主,你不知道,江湖险恶,有些坏人假装各种可怜相,欺骗好心人,一旦咱们把刀借给他们,他们把脸一翻,有恃无恐,万一做出什么对公主不利的事,到那时,咱们后悔就來不及了。”男骑手言辞凿凿地说。
“你别瞎说,我们才不是坏人呢?我们是被坏人欺负的好人,拼命躲着坏人还躲不开呢?”柳琴弦委屈地辩解。
“闭嘴,瞧瞧你们现在的样子,处处透着古怪,这个白头发的人最邪门了,他为什么被人绑起來,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非奸即盗,你和他在一起,肯定是同伙,一大早,你背着他在野地里仓惶逃窜,八成是做了亏心事,见不得人。”
律副统领口舌锋利,说话句句透着锋芒毕露。
“你胡说啊!那你和她,不也是一大早,在野地里,仓皇逃窜吗?你们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柳琴弦反问。
“住口,不得对公主无礼。”
“什么公主,我又不认识。”
“这位是西厥国來伊塔国和亲的沓娜公主,我们來的路上遇见了沙尘暴,送亲车队被风沙打散了,只有本副统领护送公主,哪管荒天野地,好吧,我们还真是迷路了。”
柳琴弦心想:原來你们也迷路了,大家是同病相怜。
沓娜公主态度温和地问道:“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这位老伯是谁。”
“我叫柳琴,他不是老伯,他头发白了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