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内,沓娜公主帮红丝梳理了一下头发,吹气如兰,温言安慰道:
“红丝,律副统领把那些追來的人引走了,咱们等他回來,就去福晓驿站,梨泓王子会去那里与我会合,他有一把宝剑,削铁如泥,可以帮你砍断皮索。”
听见沓娜公主提起梨泓王子,红丝忍痛微笑了一下。
沓娜公主看着红丝露出暂短的笑容,好似天上的朝霞,非常的绚烂,不由得看得痴了。
可惜红丝的笑容只是转瞬而过,忽然又蹙了一下眉毛,额头露出了细微的汗珠。
沓娜公主从宽袖中掏出一条手绢儿,默默地为红丝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把手绢儿当做绑带,给他系在肩上的伤口处。
“红丝,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本公主知道你伤口痛不想说话,可是,难得现在这里沒有别人,我想趁这机会和你说几句悄悄话,就好比是对大皇子殿下说的,你不用当真,也不用回话,就当随便听听好了,行吗。
红丝,今天看见你,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了大皇子殿下,他和你一样长得很好看,言谈举止温文尔雅,我心里很喜欢他,可是沒机会对他诉说出來。
大皇子殿下为什么要失踪呢?如果大皇子殿下还活着,我是不会应允來伊塔国和亲的。
这次來和亲,一路上我心意难平,觉得对不起梨泓王子,因为我至今忘不了大皇子殿下,一想起他,我就觉得心痛,如果我不是高贵的公主、如果我不是整天锁在王室深宫里出不得远门,我早就去找他了。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大皇子殿下已经死了。
我觉得他一定被困在一个什么地方了,就像一条巨龙被困在浅水湖里,就想一只雄鹰被折断了翅膀,他过的一定比以前更凄凉,有伤只能忍,有苦无处说。
红丝,如果你是他,会怎么想呢?你会死心吗?会忘记我们这些好朋友吗?”
沓娜公主悠悠诉说着,红了眼圈,声音哽咽起來,一个情窦未开的少女,对于自己第一个喜欢的人,真的是难以忘怀。
忽然,小树林外传來了动静,马铃帮主陶鲨带领着二十几名手下,从四周围了上來,把沓娜公主和红丝围在了当中。
沓娜公主正在倾诉心声,突然发现情况有变,急忙站起身來,问道:“你们是谁,想干嘛?”
只见领头的一个大个子,呲牙咧嘴地恐吓道:“丫头,你是和红丝一伙的,昨夜是你放火烧了老子的茶棚,如果是你干的,老子抽你的筋,剥你的皮,每天当马骑。”
红丝靠着树身坐着,听见沓娜公主有危险,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陶老大,你别胡來……茶棚是我烧的……要杀要剐,随便你……”
陶老大阴森森地笑道:“老婆,怎么会杀你,说不定俺会把你赏给马铃帮的手下们,让他们一个一个地都尝尝鲜儿。”
“住口。”沓娜公主喝道。
“呵,丫头你嘴还挺硬,老子为什么要住口,红丝这小子,烧了老子的茶棚,惹火了马铃帮,激怒了老子。
能轻饶得了他吗?他逃了一夜,最后还不是落在老子的手里。”
“原來你就是马铃帮的,红丝烧了你的茶棚,是他不对,我先替他向你道歉,你的茶棚值多少钱,我替他赔钱给你。”
陶老大听说眼前这个女孩肯赔钱,顿时打蛇顺杆上,大言不惭地说:“这还差不多,要赔很多钱的,至少五百两银子,禹都第一茶棚不是吹的,在俺们当地首屈一指,呱呱叫地棒。”
“好的,五百两,这点银子不算多,只要你别再难为红丝,他已经被皮索勒的快要喘不上气來了。”
“他活该,谁让他竟然敢冒雨逃跑,老子的宝贝龙筋牛皮索不能遇水,遇水就缩,沒把他勒死就算便宜他。”
“原來那个皮索是你的,那是什么破东西,为什么用刀都砍不断。”沓娜公主首先提出问題。
“俺的宝贝是用龙筋制成的,坚硬无比,可是也有弱点,被火烧烤就会软化一些。”
“你为什么要绑住红丝,差点勒死他。”
陶老大理直气壮地说:“丫头,你弄错了吧,搞搞清楚,咱们两个谁是老大,你审问俺还沒那个资格。”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僵,正不可开交之间,忽然一阵马蹄声响,律副统领骑马赶回來了,原來他发觉追逐在身后的铁铃铛声音听不见了,急忙调转马头奔回。
律副统领骑了一匹白马,手中牵了一匹黑马的缰绳,骑到跟前,跳下马背,拔出佩刀,跑到了公主的身边,问道:“沒事吧。”
沓娜公主点点头,说道:“我们走。”
陶老大对马有特殊的癖好,别人是慧眼识英雄,他是慧眼识马,看见一白一黑两匹马奔來,与众不同,特别是这匹黑马,神骏非常,一看就是一匹善于驰骋的千里马。
陶老大登时眼睛发亮了,好马。
陶老大不知道刘山委托他盗取的汗血宝马就是眼前的这一匹黑马,所以这两匹马他都眼红。
律副统领把佩刀一晃,问道:“你们谁是头,不想找死的,马上把路让开。”
陶老大“噗嗤”一声,笑得肚子抽筋儿,这人口气好大,不知是哪座庙里的大神,喷笑说道:
“小子,你是何方神圣,在俺们马铃帮的面前,口出狂言,胆子不小,俺就是陶老大,要问找死不找死,就看你有什么本事了。”
“你就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