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无疑扎在宋即玉心上。
宋家二哥还在劝他，说实在难过，就再养只新的……诸如此类。
宋即玉过了好久，才从那股钻心的痛里面缓了过来：
“二哥，她不是……”
阿婵不仅仅是只猫啊，她还是伴他终老的人。
而现在，他彻底失去她了。
“嗯？”
宋二哥的视线扫过来，能看见对弟弟的关心，但落在猫身上的目光始终算不上有多好——毕竟在他看来，这只猫是令弟弟失常的导火索。
宋即玉的嘴巴张了张，下半句消失在喉咙口。
是啊。
他要怎么说呢？
他的猫其实是人，还与他有过最为亲密的关系……这种话，便是最亲近的家人听来，都觉得匪夷所思，恐怕还会把他当成臆想症吧？
如今阿婵走了，他捧着这么一只躯壳，也无法像任何人证明真相。
还是说……
其实他们才是对的，一切根本就是自己的望向呢？
宋即玉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猫。
二哥说得也没错。
阿婵不在的话，他捧着这具身体，也不过守着一幅残破的躯壳，身躯都损坏成这样了，再守着，只会将这具阿婵曾经寄宿过的身体变得更难看，不若……
宋即玉低着头，低声道：“我会送她走的。”
送她最后一程。
无论她能不能看到。
“那就好。”宋二哥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也没说要陪宋即玉一起去之类的，猫再重要，也不过是一只猫而已。
他还感叹着原先不见宋即玉那么喜欢猫，问他要不要再养只新的，他可以觅来……
宋即玉：“不养了。”
——以后都不养了。
宋二哥又关照了两句，要他尽快把情绪调整过来，家里那边他暂时都会瞒着，如果实在难受，可以联络他，他再忙也不会不管弟弟的事。
鉴于此，回家的事情可能也要拖一拖，至少等宋即玉能缓过来。
宋即玉笑了笑，十分的流于表面，只是想让对方放心。
他说不用，他能够调整，也没有再拒绝回家的事。
——或许，他的确急需从别的地方汲取一些暖意，温暖一下他冰冻的心，即便是那么卑鄙地……也好。
宋二哥呆了会就走了。
宋即玉再次抱起猫，摸着它不平的皮毛，柔声介绍道：
“阿婵，刚刚那个人是我二哥，他看起来冷冷的，其实人很好，我小时候调皮犯了不少错最后都是二哥替我背锅……我本来想之后再同你介绍他的，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就碰面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是讨厌你……”
宋即玉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家里的事，一直说到喉咙发干，夜幕落下，然后他带着猫继续睡觉。
第二天醒来，奇迹没有发生。
宋即玉看着比昨天又难看了一些的血团，心情突然变得很平很平，像个垂垂老者，再也翻不起任何的波澜，只有平静地等待着心脏死去。
或者在更早以前，他就已经死了，随着他的猫一起。
宋即玉到底还是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他最后又看了眼猫，然后，转身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