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之那张脸太美太仙,稍稍和颜悦色,便给人以受宠若惊的感觉。
偏偏楚婵——
笑得眼梢弯弯,把手送入对方的掌心:“那就劳烦相公了。”
称呼暧昧,嗓音柔软。
全然心安理得享受那人服务的模样。
沈檀之使了点力,将楚婵拉上去,还不等人坐稳,又松开手,亏得楚婵平衡性不错,才没撞一个包。
残留在指尖的温度很凉。
楚婵看着矜持坐在一边的沈檀之,忽然对这个男人有了全新的认识——
小鸡肚肠,睚眦必报。
所以,也真的不是翩然欲仙嘛~
外头有人请示启程,沈檀之应了声,马车随即踏上了归程。
马车的仿震远超这个朝代该有的技术,估计也有这位的手笔。
车内空旷,坐了两个人也能完全不挨到,而一上车,沈檀之就全然不顾楚婵,自己从夹层里取了本书,不紧不慢地翻阅起来。
即便后面有软垫和靠背可以倚着,男人依旧坐得笔挺,极具读书人的风骨。
相比之下,楚婵就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怎么舒服怎么样,还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点心,捏在手里慢慢地尝。
搅得里头一点暧昧气息都不留。
“还要多久才能到?”楚婵将一块糕点咽下,问道。
沈檀之终于从书里抬起了头:“大约还要一炷香的时间。”
“哦。”楚婵应着,又去拿那芙蓉糕。
沈檀之就看到,她手里残留的糕点碎屑愤愤落到上好料子的毯子上——这是只有两个人,不装了?原型毕露了?
不止楚婵在揣摩他的性格,沈檀之同样借此机会关注他这个被强塞的新婚夫人的模样。
无他。
乖不乖,蠢不蠢罢了。
有些洁癖的他还是掏了手帕递去:“你的手,擦一擦。”
“哦。”
楚婵正要去拿,马车忽得一震,沈檀之前后都没个依靠,眼看那刻矜贵的脑袋便要往后撞去——
楚婵一改慵懒的表情,伸手去揽,就把沈檀之捞了个满怀,一米八的大男人跟个小娇妻似的靠在“会点武艺”的真·娇妻楚婵的怀里。
“小心了。”楚婵说,这次倒没加什么暧昧称谓,只是她习惯性的伸手,替男人正了正那束发的簪。
“……”手无缚鸡之力的相爷。
沈檀之很快收了神思,面不改色地从楚婵怀里出来,开口也还是那管清冷的嗓音:“何事?”
“相爷赎罪,前方有人惊了马儿。”
“越过去。”沈檀之道。
“相爷,这人是……”
不等属下说完,一道年轻气盛且带着勃勃怒意的声音响起:“沈檀之,你这个逢迎献媚,玩弄权术,欺世盗名的大奸臣!”
“永嘉十六年,礼部侍郎高大人因与你政见不合,随后官下sān_jí;永嘉十七年末,御林军左护卫因私下得罪于你,被发配镇守边疆;永嘉十九年,豫亲王一门更因你而满门抄斩,皆因你为其按上个谋反之名!……”
来人一项项细数着沈檀之的罪名。
连楚婵看身边这位的眼色都有了些变化,不想,沈檀之只是平静地坐着里边,连眉头都不曾挑动一下。
这定力当真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