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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郡美稷县匈奴南单于庭,匈奴老王住所,此刻迎来了一个不寻常的客人。
匈奴人可没有汉人那样各式各样的宅邸可以居住,他们的府宅其实就是大一点的帐篷,本就是逐水草而居,虽然在美稷定居了数十年但习性却并没有多大改变。
而这个客人明显是汉人装扮,却也似乎对此感到很习惯,在老王奴隶的引领下进入帐篷里,正好就看到老王此时正在喝着一种白色的液体,大概是他们的马奶酒,喝了一口,就啧啧有声,一副十足享受的模样,满脸的褶皱都挤成了一团,却分明都像是在跳动着喜悦。
客人走了进来,在匈奴老王的面前坐下来,满脸堆笑,一出口却是流利的匈奴话:“老王的生活还是这么的滋润啊。”
老王却似乎没有丝毫的奇怪,他显然认识此人,让奴隶们都出去,他看着面前这个戴着檐帽遮住了小半张脸的中年汉人道:“有贵客盈门,当然是要用我们匈奴最珍贵的上好马奶酒来招待了。”
果然是马奶酒,客人心中一动,却摇摇头道:“吾此次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喝这马奶酒来地。”
“请。这可是新鲜刚挤出来的,还烫着呢。”老王却似根本没听到他的说话。将一囊马奶酒搁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色却已经变得严肃而认真,目光更是锐利死死盯着他。
已经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张年轻俊秀面庞的汉人皱了皱眉,他知道老王的意思,只有喝下了这酒,他才是他的贵客。话才有得谈下去。
他拿起那口囊,打开塞子,顿时一股浓重的膻味扑鼻而来,让他险些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强忍住恶心,将这一囊袋的马奶酒都一股脑儿灌入喉中,然后放下囊袋。长出了一口浊气,才对老王道:“好!”既然喝都喝下去了,也不吝惜这一声赞叹,更何况虽然这马奶酒初闻起来味道实在是令人受不了,最主要还是感到不习惯,但喝下去之后。慢慢就有了感觉,这句好一半是假却也有一半是真。
老王的脸上这才露出笑意,道:“贵客上门,不知有何贵干?”
“吾此来,是有些消息。要告知与老王。”
美稷是匈奴南单于庭所在,但同时也是使匈奴中郎将的治所。不过一般而言单于王庭与匈奴中郎将是分东西而治,到了灵帝末期天下大乱,朝廷对于这里的统辖力大大削弱,不管是匈奴还是匈奴中郎将事实上都渐渐开始独立于汉庭之外,只是双方便井水不犯河水。
对于现在的西河郡、五原郡的百姓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所谓匈奴中郎将的概念,因为其根本没有发挥半点作用,他们原本被设立是为了作为出使南匈奴以及协调匈奴与汉人关系的存在,类似于所谓的长驻外使,但自从这些南匈奴人休养生息逐渐壮大之后,开始频繁“南侵”,匈奴中郎将却没有在其中发挥半点引导或者是阻挠的作用,以至于原本朝廷中已经有大臣提议废置匈奴中郎将,若非汉灵帝突然崩殂,京都雒阳经历几番动乱,及到如今董卓临朝却又是根本顾不上这边,这匈奴中郎将早就不复存在了。
现任的使匈奴中郎将,名叫张修,他的前任是马实,当时因为南匈奴的屡次南侵,引得大汉朝廷不满,使匈奴中郎将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再没有了曾经的影响力,甚至马实是顶着骂名下台的,而张修刚上来时压力也很大,却没有想到没多久就适逢中原巨变,先是灵帝驾崩,接着雒阳先后经历十常侍、大将军何进的争斗以及董卓入主带来的大乱,然后是十八路诸侯联合讨董,失败之后才有现在的一个平稳期,但中原汉庭却似乎将他遗忘了一般。
不过遗忘也有遗忘的好处,至少张修没有了初上任的压力,而且随着时间流逝,随着天下局面的演变,并州局势的变化,张修那男人的野心也开始不自觉膨胀起来。
实则使匈奴中郎将,从性质上来说应该是一个文职官员,只是因为其所处地域的特殊性,所以朝廷派出的匈奴中郎将有常驻军队,尽管只有五千人,却是装备精良,而且还有弩这种恐怖的军械,具备一定威慑力,更主要却是它距离匈奴单于庭很近,近到若是立刻兴兵包围单于庭,凭借着这些武器还有人马就能够踏平单于庭,当然随之而来的报复必也将是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张修自然是不会干的。
他要做的,是来寻求与匈奴人的合作,匈奴人有他需要的兵马,而他则有可以帮助到匈奴人的人,就是这个被他派出来的年轻汉人。
匈奴老王对这年轻汉人了解其实也不多,只知道他姓良,让他们叫他“良先生”,而这良先生不止懂得一口熟练的匈奴话,而且对于匈奴的风土人情、并州的地理位置、天气变化乃至于如今中原局势等各个方面都几乎可以说是了若指掌,的确对于他们匈奴人的南侵大有帮助,老王也因此才会将他奉为“贵客”。
不过老王可不愿意话语主动权被对方掌握,因而对于那个问题充耳不闻,那良先生又道:“老王难道都没有兴趣知道一下那吕奉先的事情?”
匈奴老王说是老,其实年纪也才近五十岁,但匈奴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