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受到了主将败退的影响,张辽率领的吕布大军眼见着张辽在颜良的攻击下只顾着逃跑,原本的整齐大阵在顷刻间崩溃,其中的士兵们更是四散逃蹿,方才的抖擞精神早都变成了惊慌失措,如果说这是演戏的话,那他们绝对是一群影帝。
而实际上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大部分将士的惊慌是确确实实的,这其中有他们心中威望颇高的统帅张辽今天一反常态,竟然在与敌将的对决中处于下风,这还不算竟然还没打到一半,张辽就主动要逃了,再加上早就得到了吩咐的一些将校们在其中推波助澜,使得这场有意推动的溃败看起来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
这一点不止颜良没有发现,他手下那些袁军将士也都没有发现,只是此刻眼见着主将都已经追出去了,而且敌军的确是被驱散,也都有些顾不上那些四处逃散的散兵游勇们,纷纷都是径自追着主将的足迹追逐那边的张辽而去。
甚至连本来在城内等候的颜良副将,此刻也赶紧催兵追了出来,这不止是为了助长颜良方的声势,同时也是担心颜良一时心急,别中了对方的计才好,哪怕他也没有从刚才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颜良此时头脑发热,副将却还保持着基本的清醒,虽说方才那张辽表现得的确有点儿名不副实,但他们毕竟有两万多大军,要说会被颜良这几千兵马就吓退、亦或者被颜良击败了他们的主将这么一出就士气大丧溃败而去,这副将怎么想也觉得没有这种可能,因为这完全不合理,只是他现在也不能够确定,毕竟一切从表面来看都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而且战场上瞬息万变,并不是什么都能够用合理来解释的,会发生这种事情也是不一定,所以此刻只好自己也率领一部分军队去追上颜良。以防有备无患;当然了,另一方面他也吩咐了人将马邑城的城门紧闭,并且千叮咛万嘱咐道,只要是没有看到自己或者是颜良回来,其他不管是任何人都千万不要打开城门。
他们这一路追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跑了多远,前方看得见的山峰在视线里越来越清晰。也越加凸显它的高耸,在两座山峰之间,是一条狭长的山谷,张辽领着一干逃兵没有丝毫停留就入了那山谷中去。
这个山谷颜良平常的时候就经常来,甚至就在昨天还来过一次,所以这时候眼见如此。他也根本没有丝毫迟疑就跟着追了进去。
身后的副将本还想提醒说将军可能有埋伏,但见自己第一个字还在喉咙间未出的时候,颜良留给自己的就只剩下一个背影了,哪里还敢迟疑,直接拍马追了过去,而身后的队伍一个跟着一个就这么一溜都进去了。
山谷和往日一样平静,前方张辽逃兵的马蹄声在两边回响。传到颜良的耳边却是叫他欣喜不已,因为他听得出来,这是张辽逃兵陡然进入了这么一片狭窄的地段,有些自乱阵脚,听起来似乎自己人和自己人都撞在一起了,这倒是正好给他拉近距离的机会。
而且颜良很清楚这山谷的地形可一点都不适合逃亡,当然也不适合追击,不过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只要被他逮到了,管饱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将军、将军……”这时候一直紧紧追着颜良的身后那副将已经追上来了,他一边驱马继续紧跟在颜良身后,一边开始劝说道:“将军这张辽的败退未免有些不对劲,而且一路过来看他们都没有多少慌乱和迟疑,好像是故意要一路将咱们引来此处一样。这山谷之中的地形最适合埋伏,若咱们再深入进去。恐怕就要中计了!”
如果现在要撤出去,还来得及,哪怕对方有埋伏,自己这边毕竟还没有全部进来。毕竟这山谷太狭窄了,而自己这边有数千人,还来不及全拥进来。
只是颜良头也不回口气却是很不好道:“这张文远在你看来或许是员虎将,可在某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耳,取他便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他心里当然不爽,听副将的话分明是在抬高张辽,可他却不觉得这是在变相的抬高自己,却是讲的好像张辽就是要比自己厉害一样,这让心高气傲的他怎么受得了;尤其是他自己方才亲自与张辽斗过,此人或许是有几分实力,但却是名不副实,不管是从力量还是武艺都相差自己太远,这样来说张辽又要怎么和自己比?
副将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颜良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心中苦笑不得。
而此刻的他们自然是不会看到,就在这山谷两边的山峰,有着嶙峋巨石遮挡的山坡上,藏匿着不少矮着身子警惕准备的士兵,从穿着来看与张辽所率将士却是没有二致,显然是分属一军,他们也是吕布麾下,而实际上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人,身长比周围人都要多那么一截,整个人的身体并不会显得臃肿,但却处处透着孔武有力。
这人身旁还有一匹高大的骏马,马首却是呈兔头型,高昂着脑袋,一双大大的马眼中,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带着灵性的狡黠。
这人自然就是吕布,而他旁边的便是赤菟。
吕布会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稀奇,他知道单凭武力来说,张辽不会是颜良的对手,甚至自己麾下这么多武将中,恐怕也只有典韦一个人才能保证能够稳稳压制住颜良这员猛将,不管是来自于后世的一些印象,还是在这里听说的颜良的一些事迹,都可知道此人的勇武绝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被袁绍吹嘘出来,而是货真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