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停车场里,一辆黑色帕萨特轿车无声无息地停着,车头远远地冲着大楼东边的干部病房。万川市知名律师江波坐在驾驶座上,呆呆地望着通往干部病房的那条小路。小路两边,是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冬青,每隔三五米,就有一棵常青柳,枝条像女人的烫发一样,在冬日的空气里随心所欲地张扬着,向人们展示着她旺盛的生命。
江波这些日子有些心不在焉。自上次见了唐小梅之后,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做什么事情都不能集中注意力。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唐小梅那略显苍白的脸和故意掩饰着什么的牵强笑容。他感觉到,一场痛苦正在残酷地折磨着她,而她却对这个痛苦守口如瓶,不愿意向任何人说出来。她越是这样,江波就越放心不下,尽管作为唐小梅的前男友,他们实际上只谈过半天恋爱。
江波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开车来了这里,来这里做什么。好像是无意识,或者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驱使着他,他还没明白自己的目的,车已经停在二院的停车场了。他本没有打算再见唐小梅,因为唐小梅毕竟是好友王梓(zi)明的妻子。他也知道那句古话:朋友妻,不可欺,但他压根就没想到要欺负谁,所以他觉得心安理得。就像现在这样,望着那条唐小梅下班的必经之路,他的心里竟然感到非常的踏实,这个下午就变得特别美妙,他要慢慢享受、咀嚼这美好的时光。别说等一个下午,就是这样等一辈子,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满足和幸福。有时候他也嘲笑自己,快30岁的人了,还像个琼瑶些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幼稚地有些神经质。但生活就是由很多意外组成的,况且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恋人,他都有义务、有责任去关心陷入苦难中的唐小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医院的医生护士们都陆陆续续地下班了,停车场里的车也开走的差不多了。终于,在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出现了唐小梅那熟悉的身影。她似乎心情还不错,和另外五六个女人胳膊挽着胳膊,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那条暮色中的小路一时间变得生机勃勃。江波把风挡上的遮阳板放下来,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其实他这这个举动完全是多余的,这个时候从外面是根本看不到车内的,所以唐小梅也不会发现他。不过他本来也就没打算让唐小梅发现他。
看着这几个女人上了出租车,江波也启动了车子。他本来是要回家的,但他的车子非常不听话,竟然尾随着那两辆出租车跑起来,一直到了钱柜。江波看着唐小梅和几个女人下了车,门口,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子在等着她们。胖子伸手把这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往门里让,手却在一个身材丰 腴的女人屁股上抓了一把。这个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江波敏锐的眼睛,他心里一沉,莫名其妙地有些替唐小梅担心起来。于是他把车停在钱柜楼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
一直等到夜里将近12点,江波才看到那个猥琐男和几个喝得东倒西歪女人们走了出来,但独独少了唐小梅。难道她又喝醉了?江波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那男人送走了几个女人,转身又进了酒店。江波眼巴巴地看着门口,又等了将近10分钟,还是没有看到唐小梅的身影。他再也坐不住了,下车到服务台问:刚才出去的客人是哪个房间的?漂亮的前台小姐移动了几下鼠标,说:d11,先生。江波就急急忙忙找到了d11房间,却见里面杯盘狼藉,几个服务生正在打扫房间。江波问一个圆脸小姑娘:这个房间里有没有一位喝多酒的女士?那姑娘眨着大眼睛说有的先生,现在在204房间休息呢!江波心里说声不好,一路小跑到204房间,擂响了房门。
江波擂门的时候,石本元正把一丝 不挂的唐小梅拉到床边,挺着丑陋的身子准备长驱直入。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搅了他的好事,他不得不停了下来,心里异常懊恼。毕竟是做贼心虚,况且从敲门的气势来看,不开门是不行的。他嘟嘟囔囔地咒骂着,抓起把唐小梅的双腿把她扔到床中间,盖上被子,又把自己的衣服穿好,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站着一位高大的汉子,浓眉大眼,不怒自威。但石本元毕竟老奸巨猾,处乱不惊,端着架子说:请问你找谁?不知道这样敲门很不礼貌吗?
江波顿了顿,确定开门的这个胖子就是在门口迎接唐小梅她们的那个男人,就说:我是唐小梅的朋友,她在这个房间吗?
哦。石本元表现得非常镇静:小唐她喝醉了,还没醒过来,我正要给她家属打电话。既然你来了,人就交给你了,你负责送她回家吧。石本元说着,伸手和江波握了握,说拜托,我先告辞。然后从从容容地走出去,消失在楼梯口。
江波走进房间,一眼看见了床上沉醉不醒的唐小梅,头发凌乱,脸色很不正常。再看地上,竟然散落着她的胸罩和内 裤!他心里猛地一惊,暗暗庆幸自己早来了一步,否则唐小梅肯定要被那畜生糟蹋了。他感觉很有必要让王梓明知道这个事情,就拿出手机拨了他的号码,但电话里传出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不知道,王梓明这会正在张晓卉身上翻云覆雨。
江波爱怜地拂去唐小梅额上的乱发,感觉到她的额头像火炉一样滚烫。这时候唐小梅忽然闭着眼睛喊:水……水……江波赶紧把床头的杯子里兑上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