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胜满脑的疑问,夏管家来了,怎么会是祸事呢?
这位夏辛管家,又不是没来过青竹岭。他可是来“送钱”的。
上个月底,夏辛带走了第二批总数是三百支的烟花,然后他支付给了郑氏总共将近四万钱的账单,这是第二批烟花的首款和第一批一百支烟花的尾款。
之所以会有首款、尾款之说,是夏辛在正月第一次来青竹岭时,找的赖账借口。
夏辛口口声声说王府没钱,然后打起了先带走烟花、等王府卖完后再付钱的主意。
忙着修路的郑胜没懒得搭理夏辛,他把这麻烦交给了郑汶处理。
最后,两人商量的结果是:王府每次从青竹岭得到一批烟花时,交付郑氏这批烟花的总价一半的首款和上一批烟花所欠的尾款。
对这个结果,郑胜无所谓,反正一批烟花分两次收钱,也不算什么麻烦。
但上个月底,夏辛刚来过,带走了四百支烟花,他这样快的卖光烟花了?不太可能。
如果不是,他来干什么呢?但郑胜隐隐觉得,夏辛来者不善。
这四百支烟花运出去,卖掉,再回来青竹岭买下一批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上次夏辛来时,郑胜询问过首批烟花的情况。
夏辛含糊其词,但郑胜听得出来,烟花并不好卖。
其实郑胜早就得到了消息,第一批烟花运到顺阳后,司马畅当晚就放掉了其中的一半,美其名曰:与民同乐、孝敬母妃。
于公于私,他都站得住脚,但像他这样“大手笔”的王爷,并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这是郑胜的想法。所以,他就当这批烟花半卖半送给司马畅,对接下来的烟花生意,他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但夏辛来了第二次,不仅结了首次的尾款,又带走了三百支。任据也告诉他,司马畅没有再大肆手笔的放烟花了。
郑胜稍稍放心。
但这次来的更快,难道夏辛遇到了大客户,三百支都卖完了?
郑胜问他夏辛是否说了来意。
王众摇头,小心提醒他,“夏管家神色很是不好看,世子,一定要小心行事。”
郑胜匆匆赶回小院,夏辛迎上来,“郑世子,久违了。”
郑胜笑着和他行礼:“夏管家,不必客气。”
看夏辛神色并无异样,郑胜心里更加狐疑。王众说他脸色难堪,怎么见了他,一脸如常呢?有问题啊。郑胜想。
见完礼,郑胜开门见山,询问他的来意。
夏辛慢慢喝了口茶:“郑世子,老夫前来是为了求你件事。”
“请说。”
“郑世子你也知道,现在我们王府买的烟花大部分是卖去了南阳、襄阳。”郑胜点点头,他知道。司马畅很谨慎,他选择在荆州试水,看烟花卖的情况。卖的好了,再去洛阳。
“结果,一场春雨说来就来啊,主管车队的主事处置不当,近半的烟花淋了雨,受潮损坏,燃放不了了。”夏辛叹道,“郑世子,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郑胜感觉这件事很可笑:“我不是提醒过夏管家吗?这烟花虽是易燃品,但受了潮,就不好使了。怎么王府的主事还能犯这样的错误呢?”
夏辛笑模样地赔罪:“都是我的不对,是我御下不严,没和他们说清楚。”
郑胜点点头,夏辛继续说道:“但事已至此,咱们的烟花生意还要继续做。襄阳、南郡,已有多家要买烟花。老夫手里少货,此次前来,就是来买第三批烟花的。”
郑胜点点头,“可以啊,这事您和王众说就好。”郑胜想夏辛上次来时,直接和王众交割了三百支烟花,郑胜是当晚才知道这事的,今天他找他?
想到这里,只听夏辛哀伤的叹息道:“郑世子,最初时,你说这笔生意能赚到大钱,我们大王深信不疑。但时至今日,这生意老夫已经难以为继了啊!”
郑胜惊讶的问:“难以为继,这怎么可能呢?”
夏辛向他解释:“郑世子你看,从正月始,王府向贵家支付了数万钱,运卖烟花的车马、人力钱。加上两百支烟花的损毁,老夫非但没赚到钱,大王给我的钱粮也耗尽了!”
郑胜明白了,他来向他哭穷的吗?郑胜感觉很可笑,你们府上出了问题找我买单?郑胜装傻,“呃,我知道,但那两百支烟花的损坏也不全是夏管家的错吧?这只是意外而已,您现在没钱了,您给大王说,大王会不体谅您吗?”
夏辛继续叹道,“我家大王如今正忙于修建王府,这笔钱还是大王好不容易拨下来的,我没为大王挣到钱,有什么脸面再去要钱呢?”
也就是说司马畅现在也没有余钱。所以,郑胜这个生意伙伴就成了夏辛借钱的对象。郑胜感觉很无语。
“郑世子,这笔生意大王很是看重,要不然,大王也不会同意老夫来管理此事。现如今,你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待钱财充裕了,这笔钱,老夫还会欠了你吗?”夏辛露出一副诚心诚意的脸色。
郑胜被他说动了,虽然对夏辛,他并没什么好印象,但这烟花生意能换来司马畅和他的融洽关系,他吃点亏不算什么。
“万事开头难,希望下次王府存放好烟花,别再发生意外了。”
“好,郑世子果然深明大义。”夏辛哈哈大笑着,郑胜没有看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仿佛达成了什么目的的微笑。
“这次我要带走五百支烟花,但只能付给世子上次所欠的三万八千钱,如此可好?”夏辛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