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孟月国,到了旗云镇。
萧三叔再次热情礼待了他们。
原本知道霍云敬还活着,萧三叔把自己珍藏了好长时间没舍得喝的一坛好酒拿了出来。
无奈霍云敬热情不高,看到萧三叔也是一副淡漠的样子。
萧三叔握着酒杯颇有些伤感,还对霍骁廷道:“我们小的时候,他很护着我们,是我们这一代武将后代所有人的崇敬的对象,我们都帮他当亲哥哥一样来看待,甚至比对自家亲哥哥还要亲厚,如今他怎么能变成这样?”
霍骁廷自从得知李恰有了身子之后,反而把这件事看淡了,或许本来就没有得到太多,也就不在乎失去的些许了。
他如今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而且很快也会成为人父,所以没有心思再去多愁善感。
在旗云镇,霍骁廷又专门请了个医娘给李恰诊脉。
医娘说李恰如今刚怀了身子,是最容易滑胎的时候,赶路是可以,但一定不能风餐露宿,定要好生照顾调养。
霍骁廷听了医娘的话,又把马车多铺了一层,还和玉坠一起配合给李恰做了个带支撑的护腰。
听说孕妇吃燕窝好,他便把旗云镇最好的几盏燕窝都给买下了,命玉坠每日都要给李恰熬一碗燕窝粥喝。
在旗云镇休整了三日,霍骁廷带着李恰告别了霍三叔,开始往都城赶路。
为了照顾李恰这个有身子的人,整个队伍行进得很慢。
怀月公主那边,可能是根本不愿意去都城,所以压根也着急,也并不催促。
霍骁廷这一路挑的都是官道,住的不是驿站就是条件很好的客栈。
为了满足这些条件,有的时候一天只能赶半天的路或者更少。
不过他还是经常派人往家里头送家书,也把李恰有身子的消息送了回去。
霍老公爷得知自己即将有重孙了,自然是很高兴,还嘱咐霍骁廷不要急着赶路,一定要好好照顾李恰。
不过,霍老公爷在信中吩咐:让霍云敬带着怀月公主先回霍家。
哪怕是怀月公主再不愿意,霍云敬还是不能忤逆霍老公爷的意思。
于是,一起走了不到半程的路,霍云敬便带着怀月公主还有一双儿女先行一步。
于是乎,霍骁廷就想把行进速度更慢一些下来。
“夫君,你这是想拖到让我在路上生吗?”李恰不耐烦急了。
她最近除了食欲不振,脾气还大得很。
“当然不是了,为夫只是怕你赶路太辛苦。”
车厢里头铺得跟个弹簧床似的,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没听说这样也算辛苦。
“我想家了,想爹爹想娘亲想表哥想表妹。要是再不快点赶回去,我的心情会很不好。”
“那为夫叫车夫加快点速度就是了。”霍骁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如今,可真是把李恰当成小祖宗似的照顾。
小祖宗嫌进度慢了,他自然得有条件的遵照着办,可又不敢让她太过辛苦,这一路上被磋磨得够呛。
就这样,落后一步的他们赶了一个半月的路,才到了离都城最近的县,临县。
李恰记得离开都城的时候还是夏末,如今再回来,已经是初冬了。
临县,竟然飘起了薄雪。
李恰撩开车帘,伸出手掌,任晶莹的雪花片片飘落在自己的掌心中。
刚刚靠在车厢上闭会眼睛的霍骁廷,看见此情此景,忙伸手将她的手扯回来,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这还不够,怕她冻着,霍骁廷还把她的手送到他嘴边呵气,又来回的戳着。
“你干嘛?”李恰十分不悦的抽回自己的手。
“为夫怕你冻着。”
“我热得很。”李恰看着被裹得跟个蚕蛹似的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越往北边走,霍骁廷和玉坠就天天想着怎么鼓捣她,让她穿得更暖一些。
这肚子还没大呢,她就被裹得连走路都费劲了。
而且这马车里,除了下面铺得厚厚的,就连车厢四周也被固定了厚厚的一层毯子。
霍骁廷知道她自有了身子之后脾气大,也不与她在这事上纠缠,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们在临县住上一日再赶路好不好?不然入城的时候正巧赶在晚上。”
“不好。”李恰扭过头去道。
什么叫近乡情却,他不懂吗?
她有身子的消息早已经送到李家去了,不知道这段日子李九爷和李九奶奶得多惦记她。
早归家一日,就是早让他们安心一日。
就算再好的客栈,她也住够了,就算布置得再舒适的马车,她也坐够了。
如今李恰的脸色,就是霍骁廷的晴雨表。
看自己媳妇脸色不虞,霍骁廷短暂思量,立即道:“那我们马上往回赶,争取城门关上之前入都城好不好?”
“嗯。”李恰依旧绷着脸,点点头。
“好了,别气了。”霍骁廷捏捏他的小脸,“临县到都城有段路崎岖狭窄,为夫也是担心你罢了。”
这一路上,李恰可是被霍骁廷一直碎碎念着。
她甚至都有些怀念,那个曾经一言不发的冰铲脸霍骁廷了。
“好了,为夫知道你嫌烦。”霍骁廷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固定住,“躺我肩膀上好好睡一会儿,睁开眼睛我们就回都城了。”
李恰最近嗜睡得很,一挨上他的肩头,烦躁感立即消失,揉揉眼睛,吧嗒吧嗒嘴,很快就呼吸清浅的睡着了。
霍骁廷听着她浅浅的呼吸,笑弯了唇角。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