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齐博实话实说,那么自然就暴露出他身份低微的一面,想要损他面子的方式就更多了……比如当众假装好心地对他施以同情、怜悯的话语,说让人照顾他的工作之类的,反正有的是办法让齐博在乔**面前丢尽面子,却认为他一片好心怪罪不到他头上去。
如果齐博当众受辱后恼羞成怒,丢丑的仍然是他。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想要调戏一名穷吊丝,那是一件最容易不过的事了。
“不是,他们就是在街边炸油条、面窝的。”齐博感觉到了周正国的不怀好意,但还是如实地把这些事情说了出来。
穷就是穷,人穷志不穷就是了,这方面和他工作的良家女子医院不一样,没必要藏着掖着。
“啊?在街边炸油条面窝啊?那多辛苦啊!他们把你养这么大可真不容易啊!”周正国完全套出齐博的话之后,立刻开始对他怜悯了起来。
“是挺不容易的啊!听说前两天城管局陈局长他们搞市容检查什么的,专门整治了一批违章占道的小摊小贩,**爸妈妈没事儿吧?”旁边司法局的一名姓张的男子插了几句进来,。
姓张的男子名叫张东方,和周正国关系很熟,他显然是看出了周正国对齐博不爽,想要出齐博的丑,这时候为了讨好周正国,当然是主动配合上了他的演出。
“还好吧?平时该交的费用都交了。”齐博闷闷地回了周正国一句,他早就感觉出了这周正国对他不怀好意,但对方一直笑脸相向很关心的样子,如果他发火或者拂袖而去,失了面子的肯定是他,另外也会让乔峰和乔**面子上不太好看。
“你父母在街边摆摊炸油条面窝,那齐医生你家里不会是下面县城里过来的吧?赵主任,正常市里户口的话,你们民政局是应该给办低保的吧?”周正国有意抬高了一下音量,向身边的一名市民政局赵姓主任问了一声。
“可以啊!就算他家里不是市内户口,周主任你批个条子不就解决了?回头我这里一样可以给他们把低保给办上,给他们全家每个人都办上也不是问题。”市民政局工作的赵姓主任立刻很豪爽地回了周正国一句。
赵姓主任名叫赵文强,同是官场里混的人,察颜观色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和周正国、张东方关系都挺熟的,刚才那两位那么大声说齐博的事情,他怎会听不出他们的目的?这时候当然是心有灵犀地配合上了他们的话语。
“他是小乔的朋友,给他们全家上低保的事情,只要他开口,你说我能不帮忙吗?举手之劳而已。”周正国笑呵呵地向赵文强摆了摆手。
因为他几位说话的声音比较大,再加上他们是混官场的人,多少都在市委或各局机关有个一官半职,酒桌上其他人都要给些面子。所以这时候所有人都停下了谈话,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到了这边来。
乔**并不是个很细心的人,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发现周正国的真正用心,还以为他是有意向齐博示好,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没听出来他们是有意在出齐博的丑,还以为他们是给她面子,真心想要帮齐博的家庭。
所以此时她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只是笑笑地坐在一边没吱声。
“多谢周主任和各位领导好意,不过家里虽然穷困,但父母都是有骨气的人,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劳动来换取一份衣食无忧的生活,不需要麻烦政府的接济。”齐博盯着周正国看了一会儿,他已经完全察觉了他的不怀好意,但仍然为了乔**的面子,没有当众发作或者拂袖而去。
当然,那么做的话,丢丑的人仍然是他。不得不说,这周正国够阴狠的。
周正国从齐博的目光中显然读出了那丝隐藏的愤怒,不过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看出了齐博是个聪明人,已经识破了他的小花招,但却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应对,只是用一些话语在徒劳地维持着那穷吊丝可怜的自尊而已。
权贵之人对穷吊丝的羞辱,那就是辗轧!让你想反抗都无从着力!
“齐医生家人真是有骨气!乡下穷人家的孩子到城里来混真是不容易啊!记得我上大学那会儿,有个同学就是乡下过来的,你不知道他那个穷啊!冬天没裤子穿,结果把我的毛裤偷去了穿在里面,后来被发现了,但他也挺有骨气的,死活都不承认。”周正国接着就齐博口中的‘骨气’二字发挥了下去。
“有这种事?呵呵,这穷得确实很有骨气啊!”张东方立刻应了周正国一句。
“你说他穿过的我怎么还会要?我其实是想把那件毛裤送给他的,但他不承认也就罢了,比我想象中更有骨气!跑去走廊里点了把火,把那条毛裤给烧了,你说这事儿整的!那个冬天他一直冻得发抖,后来还恨上我了,恨了我很多年,多冤啊!我这一片好心……唉……真是喂了狗了!”周正国东拉西扯地说了个故事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字字句句又是小偷又是狗的,都是在讽刺和嘲弄齐博刚才话里的‘骨气’二字。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嘛!穷不是他们的错,但偷窃这种行为就很可耻了。”民政局赵文强也很合适宜地附和了周正国几句。
“是啊是啊!这人怎么这样呢?”不明真相的餐桌上的其他人,包括两名空嫂空姐,也都感慨了一下。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就把齐博从一名医生说成了一个小偷了,把齐博一家人说得连狗都不如。不得不佩服这些官